过了一会儿,这伙人仿佛搜腻了,牛三道:“我们走吧。算他们交运,老子他日再找他们,非杀了他们不成。”
三个拿棍的用棍子在树丛草堆中横扫竖戳,此中有个尖嘴猴腮的朝小明和小义这边走来。两个孩子内心就像有十五六只兔子,禁止不住的怦怦狂跳。那人把木棍伸进树丛,扫了几下,没碰到甚么,便走开了。小明偷偷松了口气,掌内心都是汗。
小明有些不放心:“你说阿谁牛三会不会找上我们?”
这是个早已荒废了的地盘庙,连门板也不知去处,想是被人拿去当柴烧了。走进一看,真是小得不幸,除了供桌和满面尘灰的地盘老爷与两个鬼使还在,其他空无一物。奇特的是,庙里倒还算洁净,墙上的蜘蛛网被人掸去,青砖地也像常常扫过,供桌旁的墙脚边竟另有一个小小的草铺。如许的处所莫非也有人住?男孩心中迷惑。但颓废和病痛使他顾不了想那么多,一屁股坐在草铺上,伸了个懒腰。
小明微微一笑,没说甚么,火光簌簌地跳动在他的眼睛里。
小明和小义差一点同时惊叫起来。牛三真的来报仇了!两人趴在树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瞪大眼睛看着。
固然庙里甚么也没有,但庙外倒是个藏人的好地点。小庙四周有富强的竹林,一条巷子从中穿过,便是收支门路,竹林前是几尺来高的杂草藤蔓,夜里更显得乌黑稠密。他们找了一丛富强的藤萝,钻了出来,透过枝叶间的空地,向外张望。
“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小明站起家,从神像背面取出一些折断的树枝,架起火来,又从破碗里捞出两个米饼,谙练地在火上烤了起来。未几一会儿,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小明捏了两下米饼,递给小义:“烤好了。趁热你多吃点。”
“唉,你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吧,和我一样。我娘死得早,我爹一年前考举人又没考上,成果气得吐血死了,我又没别的亲戚……你呢?”
他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头也顾不得点,三口两口便把米饭吞了下去,缓过口气来,方道:“感谢你。”
到底还是孩子,那里及得过年青力壮的牛三,小义三两步就给牛三揪着后领子拖了返来。牛三扬起斗大的巴掌,朝小义头上直骟过来。小义“啊”地一声,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碗飞出去好远,摔得粉碎。左脸立即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痛。
“我姓段,就是阿谁一段两段的段,我叫段云义。”小义竟会写字,在地上比划着,“你呢?你叫甚么?”
小明笑道:“和你同年,玄月十三。我是哥哥。”
小义挠挠头道:“我向来没发过誓,还是你来讲吧。”
小明踌躇了一会儿:“说甚么呀?”
老天帮手,走了个把时候,远远瞥见前面有个小镇,行人也垂垂多了起来。说来别致,路上来往之人,多牵着水牛,少则一两端,多的竟有十来头。本来,这里是个岔道口,四周乡里买牛卖牛大多上这来,久而久之,便成了这不大不小的牛市。这镇子本来也不知叫甚么,因为牛多,以是过往的人都顺口称之为“牛毛镇”,小镇本来的名字垂垂被人们健忘了。厥后,有个老秀才感觉牛毛二字不雅,遂改了“牛茂镇”,又在镇东西二口处竖了两个木牌坊,便是现在的牛茂镇了。
“没有啦。”
“我半路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然后晕倒了,就没人管我了。”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思,“我们不说这个,说点高兴的事吧。对了,我还不晓得你叫甚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