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久,不见小义的踪迹,却瞥见一大捆柴火丢在雪地里。
小义看呆了。尚未回过神来,只听羽士道:“如何样?小家伙,跟我走吧。”小义不解道,“跟你走?为甚么?”羽士道:“我明天欢畅。看你是个有胆量的好孩子,做我的门徒莫非还不好么?”小义见他不像在谈笑,小声道:“可我连你是谁都不晓得。”
“你,你如何样啦?”小义谨慎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去村里找人来帮你看看?”
小义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翻开递给他道:“喏,我这里有块饼。”
单说春喜一人冒着酷寒寻觅小义。天寒地冻,统统的人都缩在家里,不敢外出,小径上小义的足迹还模糊可见。春喜顺着足迹的方向,一步一滑地走上山坡。
小义见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不敢多言,又朝雪地里头躺着的那些人望去。那些人均身着绣着些五彩斑纹的黑衣,黑巾裹头,打着绑腿。再细心一看,这些人个个面如死灰,身材上面的积雪一点也没有熔化。小义蓦地一惊,这些人都死了吧!俄然间感觉四周阴冷非常,打了个寒噤,拔腿便想跑。但是转脸瞥见阿谁羽士,心想:此人半死不活的,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儿呀。一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这回可把小义吓了一跳。哪是甚么山鸡!
羽士接过来,也不说甚么,三口两口便把饼吞了下去,站起家来道:“多谢了,小家伙。”刚要拜别,又转过身来对小义道:“小家伙,你想要点儿甚么东西吗?”
山坡上面是大片的竹林,很少有人去。他谨慎翼翼地扒开横七竖八的枝桠,猫着腰向深处走去。俄然,左边的石头前面仿佛有些响动,小义悄悄地摸畴昔,嘿!真的是山鸡!或许是他太镇静了,弄出一些声响,怯懦的植物发觉到伤害,扑棱棱地扇着翅膀跳进树丛。将要到手的猎物小义说甚么也不肯放过,他悄悄超出石头,钻入树丛。可山鸡比小义轻巧很多,不一会儿就没影了。小义站在树丛间四下张望,甚么也没有。唉,看来明天甚么也抓不到。真不利!这时他才感到真的有点冷。算了,去挖几个山药回家吧。他慢吞吞地沿着巷子走,俄然,一阵树叶颤栗,掉落些许冰渣。咦?那是甚么?猎奇心引着小义向声音收回的方向走去。不会又是山**。是就好了。
小义问道:“师父,你带我去哪儿?”天师道:“武当山。好了,我们走吧。”
“你管不着。”中年羽士憋着气吼道。
“再如许婆婆妈妈的,我可走了。”说罢天师看也不看小义,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一小我去山上也挺没劲的。不过,你还是好好养病。明天气候好,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挖到些山药甚么的,说不定还能抓只山鸡,给你补补身子。”小义说完,便到床上拿起一件小袄穿上,系好鞋子和绑腿,把一条麻绳搭在肩上,柴刀插在腰间,就出门去了。
“晓得了,爹,我去去就返来。”说罢春喜披上棉袄,撩起门帘出去了,见黄先生在堂屋里踱来踱去,便道:“黄先生,我现在就到山上去,你是不是就在我家等等。”黄先生推让道:“不了,我先归去看看明儿,有甚么动静,费事女人奉告。”
天师点点头,又道:“那我问你,你可有甚么志向吗?”小义毫不踌躇昂首道:“有。我想长大今后也能像师父那样技艺高强,名震天下。”
小义正揣摩着是不是回村去叫大人来,却只见双目紧闭,纹丝不动的羽士头顶上竟冒出一缕白烟,小义吓坏了:他这中的是甚么毒啊,这么短长……还将来得及再想下去,又见羽士抬起左臂,手掌翻飞,浑身高低拍打,看得小义目炫狼籍。过了一会儿他停止了拍打,只见他的手背上渐渐排泄一些紫玄色的浓血来,随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展开双眼,比先前更加炯炯有神,神采也仿佛有些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