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炎道:“mm,你说我是不是太固执了?实在丘胤明他倒也没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这同流合污,我实在看不下去。”
君或有耳闻,帝不豫,遂有急功近利之臣,得此机会,勒兵迎上皇复位。继而暗害忠良,斥逐异己。朝堂暗淡,奸逆当道。吾自愧,无能挽救忠良于小人刀下,且为安身自保,虽义愤而不能与人言。每对小人,虽心恶之而面善之。抚心自问,此举何异于小人乎哉?自知所为非君子也,身在庙堂,诸事不由己。但是,一心不二,是驳诘融。吾欲尽己之力,虽不择手腕,唯望还朝纲于清正,还忠良以清名。当代事纷杂,昔日好友以吾趋炎附势,利欲熏心,余无言以对。既行至此,则将安之。退一时之锋芒,乘机而后动,污一己之身而后行利世之举,试问此足觉得善否?吾不知。但求所思所行,无愧于心。
丘胤明一起将有为送出五十里,还未有转头的意义。终究有为转过甚对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归去吧。再不归去进不了城门了。”丘胤明点头道:“你本身要保重,遇人多留个心眼。”有为憨憨一笑,道:“别担忧。”丘胤明道:“不知何日才气再相见。”有为道:“胤明,不管如何样,我们老是好兄弟。我会来看你的。”
几今后,东方家派来的人已到了都城,本来只是接东方麟回南京,可现在东方炎也被贬官,因而又多花了好几日里外办理,将都城的屋子变卖,仲春初二早上,东方兄妹一行正要解缆,有为一同出城相送,忽听马蹄声急,转头见丘胤明单骑直奔而来,将到三人面前,一跃而下,拱手道:“予敬,东方,我来迟了,你们一起上多多保重。”东方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劳丘大人操心。”东方麟拽了拽东方炎的袖子,对丘胤明道:“感谢丘兄特地赶来送别。我们兄妹迁回南京是福非祸。倒是你要保重。”丘胤明见她言语中肯,涓滴没有鄙夷不满之色,浅笑点头道:“东方的美意我心领了。时候不早,你们出发吧。一起保重。”东方炎回礼道:“你好自为之。”
丘胤明看看天还没暗,便策顿时了五里坡。既然生前没能尽些情意,现在去拜祭一下也好。放眼望去一片乱坟林立,阵阵北风掠过,鸦声四起,苦楚万分。想来陈将军怕别人晓得,定是将二位大人安葬在不易发明的处所,本身乱找怕是找不到。他还是下了马,踩着阴湿的泥土渐渐走在横七竖八的墓牌之间。墓牌多是随便捡来的木板,天长日久,上面的笔迹多数恍惚不清。两朝重臣,造福天下,却得来如此了局,令民气寒。丘胤明四周寻视了好久,还是没发明于谦恭王文的墓,昂首望去,铅色的暮云如同锅盖普通将要沉沉地压下来。夜幕将降,四周的树木和混乱的墓牌,转为灰黯,渐而玄色,阴风袭人,地下的寒气透过皮靴渐渐地浸上身来。黑马从前面伸过脑袋,在他的脸颊上磨蹭,鼻子里“呼噜呼噜”的仿佛想说甚么。丘胤明朝它笑了笑,摸摸它的脖子道:“回家了。”
这时外头仿佛又下雨了,淅淅沥沥地落在屋瓦上。书房一角的炭炉烧得正旺,暖洋洋的催人睡意,若不是苦衷重重,此时该好好睡一觉才是。这十多日里各种变故接踵而来,诸事皆不快意,恨本身一概无能为力。实在心底里头又何尝不怕被这宦海的污流磨去了棱角,终究亦随波而去。三年前和东方炎互为知己,无所不谈,现在却连一句至心的话也难说得通。现在身边除了樊瑛,或许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丘胤明垂下视线想温馨一会儿,脑海中不知不觉却又闪现出恒雨还的影子来,愈要使之淡去,愈是挥之不去,终究盘算了主张,拿出一张上好的细纹宣纸,磨上墨,工致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