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道:“传闻你和李贤等人克日擅自集会,欲枉造罪名,解除异己,可有此事啊?”
天子有些对劲,持续道:“徐有贞,朕有话问你。”
读书人听了这话,神采一下子变得很丢脸,说道:“你不要胡说!我马士权也是个君子君子,还会贪你这几文钱不成!”
樊瑛想了想道:“噢,仿佛徐有贞的确有个门客叫马士权的。传闻是他同亲,一个落魄秀才,在他门下做个文书,混饭吃的。和徐有贞倒是友情甚笃。记得有一回徐有贞设席,席上还叫他作诗来着。”
曹吉利面不改色,展开文册,大声宣读。密函中写的不是别的,就是李贤此时手中的奏折,一并徐有贞与李贤等人如何捕风捉影,枉造证据,企图弹劾与之政见反面的内阁大臣,诸事并陈,淋漓尽致。不相干的人听了都感觉头皮发麻,更何况徐有贞和李贤等涉嫌官员。只见徐有贞已是面如土色。读罢,天子对徐有贞道:“徐卿啊,朕对你不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朕绝望,朕也无能为力。宣,徐有贞,李贤,滥用权柄,诬告诸多大臣,暂削去官职,交刑部候审。”
丘胤明照着白日徐府老仆人说的,找到了徐府背面巷子里的那家布店,朝那间还算面子的院子看了几眼,约摸徐有贞待这同亲还算不错,不然穷秀才也住不起这间屋子。渐渐绕到了那间院落侧墙边,见四周无人,纵身跃出院中。
见门口围观的人垂垂多起来,马秀才挂不住这个脸,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丢给小二道:“势利小民。”
丘胤明道:“伯父多虑了,现在徐有贞早已失期于圣上。伯父如先一步向圣上秉明此事,圣上天然会赐与公道。”
龙位上的天子摆布四顾,见阶下无人说话,忍不住道:“如何没人有本参奏?”
二人饭罢,丘胤明借端和樊瑛在阛阓上别离,绕道朝徐有贞的大宅而去。话说徐宅这几日非常狼籍。徐有贞奉旨已在前日南下广州而去,只携了家眷和金饰。府中另有很多仆人,丫环,此时没了仆人,大多囊括了些产业后散去。两天下来,留下的大抵已是个空宅,入夜今后另有很多地盘闲人乘机入宅搜刮钱物。
“何止熟谙。”丘胤明道,“你别多问。”
院中前后有两间房,只见背面一间亮着灯。丘胤明从怀里取出一条黑巾,蒙上脸,走到亮灯的屋子前,敲了拍门。很久,方听里头一人道:“谁啊?”那声音的确是白日听到的马秀才。丘胤明道:“马秀才,快开门。”
丘胤明从徐宅出来,边往回走边想道:徐有贞啊,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你。既然现在有这么个马秀才,不如操纵一下,把石亨和曹吉利惹急了,徐有贞再灾害逃。一起思考,已有一计。
老头儿愣了愣道:“马秀才啊。哦,就住在前面那条巷子里,布店劈面。”说罢便急仓促出去了。
丘胤明心中闪过一念,朝那马秀才又看了几眼,方转头来,朝樊瑛笑道:“树倒猢狲散。”
见他面色不佳,樊瑛道:“贤弟,不必太挂记了。你我一番苦心,既然已经有了成果,就不要太苛求了。”
天子执意对徐有贞从轻发落,世人也不好再多加说词。石亨和曹吉利虽有遗憾,但毕竟已把徐有贞拉下权位,就只怕天子不知甚么时候又想把他召回。
丘胤明心中猜疑,坐下道:“马秀才,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产生了甚么?”
徐有贞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防备,战战兢兢出班上前,道:“陛下,臣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