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北临渭水,南依秦川,城南十里外,华山太华峰峦嵯峨,岩岩峭立。华山美景有为从师父口入耳过数回,早就心神驰之,在集镇上探听了上山的门路,将马匹寄养在山下农户家,便兴趣勃勃地进山游赏而去。
又在山中盘桓数日,将太华诸峰各处名胜尽览以后,这天凌晨,有为神清气爽下山而来。天气有些阴沉,未几久下起了毛毛雨,山道湿滑,有为走得慢,午火线攀下了千尺幢。将到转意石,忽听道上有人语声。
二人胶葛间,山道上连续奔上来四小我。领头的四十来岁,身后三名劲装男人,各有兵刃。少年见状,朝有为扔了一句,“那你帮我照看下她吧。”一把将mm推给有为。有为措手不及,扶住小女人,来不及拦住少年,只见他跳上前去,一把抽出刀来,朝那四人喝道:“狗贼,我就和你们拼了!”
那四小我将有为打量了一番,领头的拉着脸道:“中间技艺不凡,叨教贵姓大名?我们是延安府洛川县飞龙堡的,和他们家有世仇。中间既是过路的,就照顾下江湖端方,井水不犯河水。”
自玉女峰顶下至山谷,驰名观玉井庵,供奉着华山大帝。房屋依山势而建,翠松环抱,清幽恼人。有为在观中讨了些井水喝,因了望落雁峰处浓荫簇簇,山势伟丽,凌于诸峰之上,因而向观中道童探听落雁峰上落脚之处。道童细想后奉告有为,小道观倒是有一个,不过火是粗陋,只要两三老道,游人普通不去那边借宿的。有为听后,感觉天气尚早,不如先去看看,不得借宿再下山也不迟。因而便一起攀山而上。
从少年口中,有为得知,兄妹俩哥哥叫马腾,mm叫马茜,家住渭南县,父亲名叫马正,西北道上人称虎天王。据马腾说,父亲暮年绿林出世,干的是劫富济贫的谋生,厥后拜到西安府管老爷子门下,便在渭南县建起家业,有良田千顷,庄客浩繁。马腾本身也说不清家里到底做的是甚么买卖,只晓得素有些仇家。但那管老爷子仿佛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家里大人说,父亲是他部下的一把手,他们马家在这一带的确能够呼风唤雨,因而向来非常高傲。谁知,数日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突破了本来充足而安宁的糊口。
“我,”有为有些语塞,“我是好人……能够帮你。”
及近峰顶,公然有小道观一座,屋舍陈腐,旁有一小畦菜地,一羽士正在地里摘菜。有为上前见礼,申明来意,那羽士倒也随和,只说屋中粗陋,怕客人嫌弃。有为天然不介怀,给了羽士一些布施,在小道观里住了下来。落雁峰是太华山之巅,俯瞰众山连缀,云霞蒸蔚,澎湃之气,让人一意流连。
这还要从四月间,密云堡集会以后,有为离京提及。
太华山自古便是羽士修行的福地,亦是全真派一支,华山派的道场合在,由金代七真人之一,广宁子郝大通初创,历经数世,道众广布中原,香火鼎盛。有为曾听师父说过,自家师承最早乃自丘处机的龙门一派,不过早已离宗自主,但和华山派也算是殊途同源。但是,上回武当山的经历还是让有为耿耿于怀,心中对这些王谢的羽士有些莫名的顾忌,因而上山前又换上俗人衣衫。
时价蒲月末,山外骄阳炎烈,山中草木葳蕤,松柏间香风阵阵,阴崖下泉水潺潺。沿溪流而上,经五里关,转意石以后,山路变得峻峭起来,时而回旋直上须手脚并用,时而狭路自石隙中穿过,抬头只见一线晴空。峰回路转处,数次豁然开畅,但见远处山岳列举如樊篱,山岩白石暴露描述峻峭,苍翠树木装点危崖,岑岭奇石,鬼斧神工。午后登山,一起逛逛停停,除了一个樵夫,竟未遇见一人,傍晚时分,有为攀至云台峰顶,借宿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