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丘胤明放动手中的酒杯。
祁慕田呵呵笑道:“你这是筹办本地头蛇的架式吗?”
在院外拴了马,二人便去拍门。未几时,有人应门,恰是柴班。柴班抬目睹丘胤明拜访,又惊又喜,赶紧将二人请进家里,唤来儿子,端茶倒水。丘胤明四下里一瞧,这屋子里和外头看上去一样陈旧,墙壁上尽是炊火熏燎之色,窗纸也不知补了多少回,屋里暗沉沉的,只要供桌前新买的福禄寿三星画像光鲜得很。见柴班一脸不安闲,丘胤明不由径直问道:“老柴,你家为何如此艰巨?”
到了都城,刚过新年。乔装一番混进城去,目睹一片新春欢娱之景,到处张灯结彩,喜乐融融。回想客岁此时,正和东方兄妹另有有为欢聚一堂,又初识恒雨还不久,即便有些朝堂阴云袒护,也挡不住面前一片光亮,那里料获得以后这统统变故。客岁上元节和恒雨还一起看灯的景象,影象犹新,可惜本年来不及赶去杭州陪她过上元,连她的生日也错过了,定要找些甚么弥补一下方好。想着这些,这一年里的朝堂变故也好,存亡危急也罢,面前统统物是人非,畴昔的也就畴昔了。
这天中午,西海盟的人马即将出发去大洪山,丘胤明则要带着陈百生,乔三,刘立豪和孙元四人往武昌府去。刘立豪向先前靠清流会用饭的船队借来一支船,将搜刮来的金银财帛等物和一些浅显货色异化一处,正装箱上船。祁慕田和丘胤明二人一起闲谈步至船埠。
樊瑛晓得路,二人很快就找到了桃源村一角的小院子。只见高矮不一的荆扉内,那砖瓦陈腐,墙壁班驳的屋子,便是柴班家里。丘胤明正暗自惭愧,之前怎不知他家里这般贫寒,可当时给他的月钱也很多啊。
那日江州四虎毁灭以后,大冶县的矿山又复回官府统领,可官府多年都依靠矿主们自行招工开山建炉,一下子没了章法,竟是措手不及,现在自是一团疏松。有一些乡绅地主们趁这机遇,各自占有了炉灶,招了些无田的农户来胡乱冶炼一番,税官只要定时收了铁课也就罢休不管了。以是,丘胤明他们到了大冶县,面前竟是比当初更加冷落。见有人要出大代价拉拢统统的矿山,羁系地步山头的小吏,保甲们都乐得赚一笔,因而龙角山周遭百里的地盘山丘毫不费周折地就买下了。
丘胤明笑道:“无所谓。在朝中我但是已死之人,不希冀这些。现在早有新的筹算,将来换条路走,还是能够出人头地的。说来,比仕进还安闲些。”
丘胤明浅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说的差事,就是你仍旧来做我的管家。如何?”
陈百生当初占山为王时,在大冶县也有几个旧识,看望了几人后得知,当初武昌府收回的通缉令在数月无果以后已无人问津,划一虚设。现在部下无人,办事倒霉,因而便托人向先前的旧部们通动静,倘如有人仍旧不忘旧情前来投奔的,不计前嫌都收留。数日过后,便有二三十人闻讯前来,不乏之前从龙角山铁矿挽救出来的几名夫役中的领头。这厢安设,临时不提。时价腊月末,丘胤明见统统安妥,便单骑快顿时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