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随白孟扬一行至南京,有为和东方麟本筹算稍作逗留,同丘胤明一道看望过东方炎以后,隔日仍旧出发。谁知,在麒麟山庄等了一整天也不见丘胤明的踪迹。但不测得知,东方炎半月前被委任湖广布政使司右参议,本日便将出发到差。因而二人同白孟扬筹议,请司马辛携《十方精要》随官船至武昌,一来安然便利,二来,再等等丘胤明。
江上风急,远处岸头烟柳摇碧,一艘官船正鼓足帆船沿江西进。时价三月初七,距有为与东方麟和丘胤明商定的会晤之期已畴昔了四天,还是没有丘胤明的一点动静。却说此时,二人正坐在这官船之上。
随后,有为向恒靖昭提及丘胤明失落之事。听罢,恒靖昭亦感到不测,说道:“这就奇特了。明天春霖山庄的龙绍,杜羽和狄泰丰带着多量人手登快船解缆,恐怕去难堪祁先生他们了,而这边只剩下丘允和朱正瑜两人,张天仪和丘胤明皆未曾现身。”
走在两舟之间的跳板上,有为模糊闻声那边船上有人正说:“……千真万确。史头领的人和我的人探到的动静完整不异……”有为细心一辩白,那声音是霍仲辉,心中几分不舒畅。未几,落脚在船上,略整衣衫,随史进忠一同步入船舱。
数天前深夜,他沿着一径屋脊,紧紧追踪那两个西海盟的传信人。会完丘依从堆栈出来后,那两人就快步往南而去,想必是筹办到江边等明日凌晨的第一支渡船。分开了阛阓,再往前房屋渐稀,远处就是郊野村庄了。丘胤明暗自咬定主张,不待盘桓,飞身拦住二人来路,不费言语,亮刀而上。
那丘允公然有豪杰相惜之情,见他单骑前来赴约,无多猜忌,一拍即合。他清楚记得,当夜春霖山庄之人态度各别。自丘允将他打伤以后,便坚信武功天下无敌,对他投诚献计的启事毫不思疑,想到这里,霍仲辉心中大笑,暮年得志,公然捧一捧就忘乎以是!朱正瑜心惊胆战,龙绍一脸惊奇,杜羽虽冷脸不屑,但霍仲辉明白,他才不在乎恒靖昭死活,而张天仪和狄泰丰则满心欢乐,死力促进。唯有那丘胤明竟没一点神采。
申明来意,史进忠倒是干脆漂亮,马上派出几个部下去看望丘胤明的行迹,一面又同有为说,恰好盟主招他去汇合,明日可一同前去。有为非常感激,听史头领话中之意,西海盟似有严峻行动,他自发此时前去不免冒昧,可却也按捺不住猎奇,便没推让,归去和东方炎等人申明,约了武昌府再见。
张天仪自认策划无缺,可却没想到,就在他贪享一时松快的间隙,旅店里已然有变。
“无妨。”恒靖昭将手帕掩口轻咳了几声,浅笑道:“多谢上官公子。约莫是伤口深,人一老规复得就慢。丘胤明的事,我会派人留意的,说不定他和张天仪在一起。”
二人使的都是单刀,手上力道不小,并非庸手,如果白日公允比试说不定还能较量一番,可此时丘胤明占尽先机,且一心必胜不吝杀招,令那二人机遇迷茫,眼看性命不保,已有流亡之相。年青的阿谁心神不定,脚下稍缓,即被丘胤明一刀刺中大腿,惨叫一声捂腿倒地。那年长的一惊非小,回身就想跑,却没躲过激追而来的刀尖,挑中了他背后大穴,顿时失了力,被丘胤明扑倒在地。
丘胤明坐在床边大口喘气,举起袖子将盗汗淋漓的额头渐渐擦干,顾不得歇息,挣扎起家扶着墙自抠喉咙,试图将不久前吃下去的毒物吐出来。吐了半天,直到胸腹内抽搐得痛了方才调休,踉跄到桌前,抿几口热汤,这才舒了口气,缓缓坐下趴在桌边,尽力将昏沉沉的认识收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