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阴参浅笑点头,缓缓站立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几个,也随我去吧!莽莽尘凡,不宜沉沦。”
三爷听柳寄父说完,也自沉眉不语,听老头这么一说,转头问道:“那甚么才是实在的?”
老阴参浅笑点头,缓声又问:“何为善恶?何为正邪?修桥补路者却剥削部下财帛,你说是善是恶?屠狗宰牛者却孝义无双,你说是善是恶?你徐关山固取信心,一心欲造福百姓,却双手血腥,诛邪镇凶也就罢了,可此中错杀者,又何止一两人,又是善是恶?”
老阴参拂须笑道:“心正则正,心邪则邪,你手腕狠辣,却是以造福百姓无数,这就是正!你仁心刻薄,却是以让更多的人身陷水深炽热当中,此即为邪!善恶同理,至于天意,老夫却说不得,这得靠你们自行揣摩了。”
此人这么一说,清楚是三爷的老熟人,我就看了他一眼,身形高瘦,面色青白,一双眼睛当中尽是笑意,神情当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超脱随和。
柳寄父走了过来,对三爷道:“老三,这几年来,我已偶然尘凡,就此告别了,你多加谨慎!”
一句话说完,俄然一转头看向了我,对我说道:“孩子,你可听懂了?”
前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那老太婆就点头道:“三爷猜对了,三爷另有事要忙,知秋就不打搅了!”一句话说完,也身形一掠而走,竟然是向着我们村的方向而去,半晌从我们的视野中消逝了。
当下那老狐狸、老魏和矮瘦子,以及柳寄父一起回声,黄女人却看了三爷一眼,苦笑道:“我去不得,我凡心已动,沉沦尘凡情爱,劫数将至,去了也会返来,还是不去了。”
说到这里,三爷也奇特道:“这老阴参既然已经出世了,为何不走?这倒是奇了。”
老阴参浅笑道:“我之以是等你到现在,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何为天意?”
我已经完整含混了,明天这里的人,说话全都是玄之又玄,我底子就听不懂都啥意义,正在发楞,三爷已经喝道:“还不快谢过你寄父!”
柳寄父俄然笑道:“老三,畴昔的事就不要提了,当时是我主动替黄女人扛下雷亟的,如何说也是我们的孩儿不对在先,黄女人只是想经验一下他,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趁我在的时候动手了,你觉得黄女人不肯罢休,又引雷击她,修行不易,我就替她挡下一记雷亟,也算替我们的孩儿还了一笔债。”
说话间,爷儿两已经到了近前,三爷轻咳一声,正筹办说话,那背对我们的枯瘦男人俄然转过身来,对三爷笑道:“老三,好久不见了!”
三爷这时才一步跨上前去,双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当年徐三儿将柳大哥拖下了水,害得柳大哥硬受一记雷亟,心中一向惭愧难当,现在见柳大哥无恙,这一颗心,也算放下来了。”
说到这里,那老阴参又笑道:“再比如我,本身属于邪物,地下涵养千年,造福无数生灵,你说我是恰是邪?你却想将我据为己有,以我诱天下生灵为你卖力,你又是恰是邪?是善是恶?你口口声声说不须墨守陈规,可你心中已有了必然的端方,又如何能不守?”
三爷面色又是一喜,抱拳鞠躬,沉声说道:“恭喜柳大哥!送柳大哥!”
三爷一挑眉道:“谁的心不是真的?可如果万事随心,天意又安在?”
这时三爷却俄然对着那老阴参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家来,脸上一片淡定,端倪间却包含忧色,淡然笑道:“感激指导,如拨云雾,孩子还小,临时还贯穿不了,我会带着他走一段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