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病危?如何能够,前几日我去探视的时候,崔夫人并无病恙,如何能这么快就病危了?”怒斥四周的宫女:“是谁谁空穴来风、乱嚼舌根?这宫中的端方,你们不懂吗?”
“晓得柔然人有多可骇了吧?”宇文泰回身看到宇文护低头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看你这灰头土脸的德行!既然你让他开不了口,就找一个能让他开得了口的人来!”
宇文护背影后的走廊里,回荡着小沙华的悲戚,被关押着的其他女犯人,也闻声抽泣。
“奴婢服从!”那丫环领命归去了。
到了长信宫门前,茱儿也不等传报,闯了出来,一起大喊,也忘了宫中的礼节:“郁久闾,郁久闾,你出来!”
正如宇文泰所叮咛的,独孤信的夫人在大冢宰府中病重垂死的动静,很快传遍了皇宫,宫女寺人暗里尽皆交头接耳。
“叔父这是……”宇文护不明白。
“闾娘娘也莫要指责宫女下人,我此次是来求闾娘娘,不管如何都要请上官太医去给我母亲医病!”茱儿窜改了非难的口气,想来究查任务还是没法处理题目的,于今之计,讨情郁久闾才是。
宇文泰将白子丢到罐子里:“真是难为了,这么有孝心,转头让太医去看看吧,能医救治,若不能医,也是天命。阿谁柔然人如何样了,甚么成果都没问出来吧?”
一向低着头的宇文泰,留意到宇文护的衣服角缺了一小块:“你这衣服是如何回事?碰到刺客了?”
“你归去,在宫里传出动静,就说是独孤信的夫人沉痾不愈,就不要说是哪位夫人了!”
“滚蛋!”宇文护想踢开沙华的小手,那双小手却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宇文护的衣服上:“找死啊,老子已经够心烦的了,看你是活腻歪了!”
宇文护急仓促地跨进门,宇文泰远远地表示他不要出声。宇文泰望着棋盘沉吟很久,而后,落动手中的一颗黑子,再撷走四颗白子。
一无所获的宇文护,来到宇文泰的书房里汇报。宇文泰正在研讨棋谱,来回扮演吵嘴子的棋手。
宇文护望着晕厥畴昔的亲信,他提起水桶,还想泼水接着逼供。
动静如风一样地传到了茱儿的耳朵里,从身边宫女的口入耳到“独孤信的夫人沉痾垂死”,拉住阿谁宫女,也顾不得言谈举止:“你说清楚,是谁沉痾垂死,崔夫人还是郭夫人?那里听来的?”
自从进了长安城以来,从未有人直呼过郁久闾的姓名,正在歇息的郁久闾听到这熟谙的声音,仓促从内里驱逐了出来。却见昔日里温良纯熟、知书达理的茱儿,愠怒的面庞像大红枣似的,两眼像水葡萄似的。
崔夫人肉痛地要给小沙华包扎受伤的手:“孩子,你胆量也太大了!”
“走开,抱病的又不是你,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小沙华摆脱了崔夫人的度量,爬到郭夫人的身边,捧起郭夫人荏弱的手臂,脸颊贴着母亲的手,黯然垂泪。
扔下了水瓢,宇文护朝着牢房内里走去。
崔夫人不由心中冒出盗汗来,看那刀子切衣服之时,游刃不足,必然是锋利的宝刀,若伤着小沙华结果不堪假想。
从屏风前面,走出来阿谁被派去跟从郁久闾的丫环,笑意盈盈:“老爷!”
“孩子!”幸得崔夫人反应及时,将小沙华抱了返来,那刀落下之时,堵截了宇文护的衣服,沙华的小手,只是遭到了皮外之伤,鲜血滴染了宇文护的靴子。
小沙华扒着生冷的牢门,哀怨地哀告:“大人,大人!救救我的母亲!我母亲将近死了,求你救救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