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母亲消气。”
小肖氏这回是真哭了，咬着嘴唇对木大老爷跪下，连连叩首，“奴，错了，奴忘了端方，还请老爷惩罚。”
家法，为奴的端方，她们早就忘了，不然也不会在木老夫人的面前说哭就哭，合起伙来使心眼。
用袖子捂着脸狠狠抽泣了两声，她站直身子对香苹点头，“没事，不痛，一点也不痛……”
木婉薇吸了下鼻子，坚起右手行了道礼，“承蒙老侯爷体贴，上善……”
待到屋里只剩下木老夫人，木大老爷，木婉薇后，木老侯爷猛的变了神采，指着木大老爷质骂道，“你这孽子！你还要将这个十岁的孩子逼到何种程度？她身上流着你的骨肉，是你远亲的女儿，这些年来，你可曾正眼瞧过她一回，抱过她一次？”
“能够吗？”木婉薇直视木老侯爷的眼睛问得当真，可没等木老侯爷回话便垂下眼眸连连点头，“上善不孝，就让上善如许无牵无挂的去吧，缘尽于此，缘尽于此……”
个头小巧，只到本身的胸口，很瘦，像只要一把骨头一样。只一张小脸还算有些肉，左脸却一片红肿，左耳上还流着血。
木婉薇弯下身子，从香苹的脚下拉裙摆，连扯了两下都没扯动。她昂首去看香苹，抖着声音道，“香苹姐姐，劳烦您移移脚。”
跟着那一声平平至极的声音传来，要脱手的丫环婆子纷繁愣住。
大肖氏和小肖氏已是青了神采，心底升出阵阵寒意。
“孩子，你能叫我一声祖父吗？”木老侯爷牵着木婉薇的手不答反问，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看，你到底是我的孙女儿……”
木老侯爷这几句话，如刀子一样狠狠剜进木婉薇的心脏。她低下头，伸手拉住了木老侯爷的衣袖，拽了两拽。
“混帐！”木大老爷本就肝火未消，此时更是怒上加怒，他指着木婉薇呵叱道，“你就是如许同你祖父回话？！”
木婉月亦是给两人行了礼，眼眸轻转间瞄了木老侯爷和木老夫人的神采，温婉的将头低下去了。
春苹眼急手快，忙上前拦腰抱住了，“兰姨娘，可要往开了想……”
“真的不痛？”木老侯爷再次问了句。
木二夫人别过甚，想和木大老爷闲谈几句减缓下氛围。只是才刚叫了一声大哥，就听木老侯轻咳了一声。
木大老爷此话一出，她们才蓦地想起这侯府中的家法是多么残暴。王氏还在时，她们曾亲目睹木老老爷的一个侍妾因偷了金饰而被活活打死。
香苹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连连福身报歉，“五女人，对不起对不起……呀，五女人，您耳朵流血了……”
木老侯爷收回击，细心打量起面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孩子。
木婉薇站在珠帘处，看着面前各种俄然笑了。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迈步往外走。
“老侯爷，十年前，上善没得选，十年后，上善还是没得选。”木婉薇闭上眼，长出一口气，“老侯爷若真为上善好，就让欣儿同上善一起走吧。”
“丫头，”木老侯爷撂起袍子下摆蹲下，仰开端去看满脸泪水的木婉薇，问，“你真就想如许走了？不要这个家，不要祖父，也不要欣儿了？”
肩膀一向在抖，想哭，却咬着嘴唇强忍着。
春苹忙应了声，批示着两个粗婆子抬来一把太师椅，让木大老爷坐了。
木二夫人忙展了笑容，前后给木老侯爷和木大老爷施礼问好，对守在一旁的丫环婆子连连使眼色，“还杵在这里做甚，还不快给大老爷看座。”
声音不大，却将屋内的目光都引向了木婉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