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夫人眼神闪动,有些踌躇。
“大老爷结婚,自是丧事。可眼下老奴同老太太说的,倒是另一件事。”邢嬷嬷没接茶盏,沉了神采直言问道,“我家娘娘特地让老奴来问老夫人,此次选秀,为何贵府没有女孩插手。”
昂首见邢嬷嬷出去,尽是皱纹的脸上暴露一丝惊奇,“怎的来的如许急,早上才派了小宫女通了信,这会子便到了?”
只是她不明白,邢嬷嬷此时来安平侯府有何目标。
邢嬷嬷恍然大悟,上前拉了木婉薇的手让她走出树荫,来到了刺眼的阳光下,前后摆布一翻打量后,连连赞道,“竟是五女人,一年未见,五女人但是长高了很多。看这肌肤好的,和重生的婴儿似的。模样也长开了……”
木老夫人自是看出来了,待春苹给邢嬷嬷搬了座椅,上了香茶,带着丫环婆子都出去后,亲身奉了茶,柔声问道,“含玉,这,喜从何来?你如果前来贺我宗子续弦,怕也是来晚了一日吧。”
邢嬷嬷抬起眼皮看了木老夫人一眼,终是笑了,擦着嘴角道,“老夫人可曾记得客岁我回宫前说过的话?”
说着回身就往外走。
邢嬷嬷没将话挑明,接了木老夫人手里的茶盏喝了口,和缓了神采,“那老奴且问一问老夫人,是想让贵府的女孩进皇宫为妃,还是进太子府为为妾?”
木婉薇非常不适邢嬷嬷这般看货色般的目光,侧着身子福了个礼,“一年未见,邢嬷嬷安好。”
意义很较着,您有事儿就忙去,没事儿我们姐妹就不作陪了。
邢嬷嬷没废话,直问了木老夫人在做甚么。在得知木老夫人正在闲着呢,直接提裙走了出来。
就因着这一句话,木老夫人才决定进宫给贤贵妃贺寿时带着木婉柔姐妹。
所指,便是木婉月要入太子府的事。
木老夫人微一挑眉,心中含混了。
邢嬷嬷来过安平侯府几次,对内宅也非常熟谙了。开满白玉兰花的小经上,她远远甩开带路的小丫环,带着绿珠直直进了竹苑。
木老夫人自是记得,她当时问邢嬷嬷木婉月,木婉柔,木婉晴三人当中,谁更能入得贤贵妃的眼。邢嬷嬷说二女人就很好,不管样貌和身材都是出挑。只话音一转又说功德不如成双。
邢嬷嬷上前给木老夫人一福礼,皮笑肉不笑的贺道,“老奴仓促前来,是为一件丧事。”
“这就是欣姐儿吧。”邢嬷嬷脸上又闪现出一丝绝望,终是不盯着木婉欣看了。
如果看上的是木婉柔姐妹,许是不防碍木婉月入太子府。
目光往木婉欣那边一瞄,神采做时一顿,眼中暴露冷傲。
此时听邢嬷嬷再提起这茬儿,木老夫民气中通透了,笑道,“是我胡涂了,竟是将你的金玉良言忘到了脑后。只是,现在大选的初选已定,柔丫头和晴丫头……”
“只老夫人另有这个心,余下的事自不消老夫人操心,统统,有我们贵妃娘娘呢。”邢嬷嬷答复的利落,提出的前提更加利落,“只老夫人要想明白一件事。若贵府的三女人四女人进宫为妃,二女人,可就不能入太子府了……”
往实里说,邢嬷嬷的边幅并不出众。要不是认出邢嬷嬷身侧一脸看似浑厚,实则夺目得很的绿珠,木婉薇许真的就没健忘面前这个一笑两呵呵,边幅平平,骨子里却无数个道道儿的邢嬷嬷了。
客岁此时,她曾经带着木家三位女孩进宫给贤贵妃旁观。贤贵妃谁也没留,赏了些物件后将几人都打发还来了。
木老夫人可贵的没有矮炕上坐着,而是站在一只小几前,拿着银头簪子拨弄雕镂了快意并蹄莲款式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