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熙祥则咳嗽一声,正色道:“如何了?慌镇静张的成甚么模样,真是更加没有端方了!”

“这几个丫头,整日没个正行,都是女人给惯得!”方嬷嬷说着便向门口走,打了帘子冲正往这边来的几个丫头喝道。

到了秋兰院,杜美珂屏退摆布,这才拉着孙心慈在床榻上坐下。

慧安见她们欢畅便也笑了起来,提及来东征军班师这事她倒是有印象,宿世时她还带着丫头们和孙心慈一起跑到端门去看热烈,只可惜路上遇了点事没能见到关元鹤领兵进城的景象。

“提及来这江阳关家鸿儒传家,退隐者如过江之鲫,不说江阳关氏本家,便是旁支后辈那也个个不凡,人言‘文不过关’,关家能出这么一个武将倒是可贵!传闻这关将军还没订婚呢,这下京中可又该热烈了,女人说是吧?”

按杜美珂宿世十数年的哑忍,这点事对她并不算甚么。再者,既然上中午她能忍下跪了母亲的牌位,那下午便没来由因着院落的事再闹腾起来。

慧安接过手炉,拢了拢袖子,点头道:“当然要,这府里自打母亲过世便有些疏松,府库也该盘点一下了,各院儿的器皿、物件该登记的登记,该造册的造册,不能一向这么乱着。今后哪个想打主张,我们内心也能有个数。只是这事还得个由头才成,先等等,我记得每年府里到年节都要翻整,到当时一并将这事办了,也免得别人说我们防着杜美珂,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女人,方才我去春韵苑找妙织寻绣样儿碰到外院刘安家的刘全儿,听他说过两日东征雄师就要班师回京了,关将军亲身压送东姜国王进京献俘,届时皇上派秦王殿下率百官出端门驱逐呢。”秋儿双眼晶亮地说着,别的几人也纷繁拥戴。

“你小声点,现在我们住在侯府,到处都是沈家的人,在家时娘跟你是如何说的,如何全都忘了!你得记着在这里和家里不一样,你如果再这么率性让人拿了错处,到时候娘可救不了你!再者,这院子我看也没那么陈旧,倒也能住。”杜美珂神情安静地望了眼屋中安排,脸中闪过寒意。

几个丫头见慧安如此,便面面相觑地停了打闹都看向方嬷嬷,方嬷嬷也弄不明白慧安这是如何了,只笑着道。

“娘,你干吗不让我跟爹爹说?你看这院子破的,如何能住人嘛!沈慧安阿谁贱丫头,她如何能这么可爱!”孙心慈满面狰狞地骂着。

方嬷嬷内心一凛,将这事秉了慧安,慧安听罢只笑了笑,并无多少不测。

“女人,看来这杜美珂比我们设想的更短长!现在她既然不闹,奴婢还要不要叮咛周总管将别的院子下锁,好登记造册,归整府库?”方嬷嬷将手炉又重填了炭递给慧安,一面问着。

几个丫头闻言倒也不怕,嘻嘻地笑着脚步加快进了屋。

“但是娘不是说高门大户里最爱出刁奴,她们惯会欺负人吗?我们就这么被沈慧安欺负那些贱奴还不得趁机踩死我们好奉迎沈慧安?人家不要被贱奴欺负!我们不在这里了,回浮云巷好不好?”

慧安被方嬷嬷问的一惊,张口结舌,眨巴了下眼睛低了头。

秋兰院?真没想到慧安会这般苛待杜美珂母女,想到昨日慧安满面娇羞地说要给小慈母女清算院子的模样,孙熙祥再次蹙了眉,那种没法掌控局势的烦躁感再次涌上。

“是真的,明日早些起来,让杜嬷嬷好好给你清算一下,早膳后娘便送你去春韵苑,让你跟着你爹去国子监见柳院士。你记得,在学里要逢人就笑,待人热忱,积顶点,好好表示,做事要多用心,凡事戒急用忍。另有,对沈慧安只能敬着,可不能再像在家时这般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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