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稼穑占有了她的精力,常常干完活后她都累得直接倒床上睡觉了,勾搭老男人的力量是一点都没有了,仅能早晨入眠的时候砸吧砸吧嘴想想他聊以安慰。
赵兰香从布袋里取出一只白面馍馍,如有所思。
贺松柏把乌黑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开了,落在黑黢黢的泥里。
赵兰香长这么大,向来没遇见过比这更冷酷的目光。
男人下了玉米地也不吭声,冷静地哈腰光动手拔草,浓黑英挺的眉头不带皱的,提起一口气把赵兰香身边的杂草拔了个干清干净。连带刺固执的乱草丛清起来也是三五铲子就处理了。
赵兰香用玉米叶子遮着炽热的日头,非常舒畅小憩了一会。她用手指了指这一片地,划了个圈,“这里到那边,这两块地都是归我干的。”
他清完了两分的地,歇了口气,粗着声问:“哪片地是你的?”
赵兰香轻声隧道:“几颗糖罢了,还要甚么钱?你帮我干活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你快坐下来吃口饭吧。”
贺松柏沉默地背过身来,闷着头抡起锄头又干了半个钟头,把赵兰香剩下的活全都干完了。
别人三三两两地散了, 赵兰香还蹲在玉米地里拔草。
在满眼的绿意当中,那道黑黢黢的身影又高又瘦,跟竹竿似的薄弱极了。
她摘下了口罩, 挽起长袖,暴露一截白莹莹的手臂。她的汗水滚滚地滴了下来, 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
他问:“你的糖多少钱?”
女人细致白净的肌肤掩映在翠绿的玉米茎叶上,被灼眼的日头照得耀人的眼,那双眼眸水盈盈的和顺极了,仿佛把日光都揉碎进了眼里,刺眼又暖和。
“我最大的欲望就是吃上一顿白面馍馍。”老男人在深夜搂着她,无穷感慨地感喟。
但她并不懊丧, 重新戴上手套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开端拔草拟来。
男人更加不耐烦,地说:“三丫拿了你的糖,这些钱换你的糖,拿着。”
贺松柏的重视力落在她递上的那团白嫩嫩的馍馍上。
但是她白嫩的手掌比这只馍馍还软,莹润的拇指刚脱了手套,被捂得白生生的,唯有指尖透出一抹樱粉,握在乌黑的馍馍上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总有一天让你都雅的!
想不到老男人年青的时候还是冷酷残暴这一挂的,真真是人不成貌相。老的时候装很多名流多暖和,现在年青时这个1.0版本的就有多刺头。赵兰香重重地啃了几口白面馍馍,用力地嚼着,如有所思地盯着面前那抹逐步变小的斑点看。
二队的知青去县里采办耕具的时候,她拖了他们趁便给捎上一袋强大粉。她用这八斤的强大粉跟食堂的厨子互换了这个月每天吃白面馍馍的要求。
贺松柏不敢把目光放在赵兰香身上,但是赵兰香却把他看了个细心,翻来覆去地瞅着。他明天穿了身不如何破的土布衣,短窄的裤子终究遮住了小腿腹,那两条苗条的大腿有型又有劲。干活干得热了,他想光着膀子,但到底顾念着有女人在,只把袖子挽到最高,暴露了麦色的肌肉。薄薄的一层却健壮有力。
一斤白面能够做10只大馍馍,八斤能够做八十个,她每天吃两只。剩下的两斤强大粉当作厨子的劳务费。
“不消。”他脸上满满都是冷酷,端倪里透出凶意。
赵兰香捏着口罩扇风的行动停滞了一下, 是贺松柏阿谁老男人!
她敏捷地钻出了绿茵茵的玉米地,笑着冲贺松柏喊:“同道你等一下, 我有困难, 你能不能给我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