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屏气凝神,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脑中顷刻闪过了好几个名字,等候着郑衡的答案。
国朝避危,这就是贰心头所想,与叶献……是不一样的。
瞧见了裴定眼眸中的果断果断,郑衡的心也像落到了安稳的处所。是了,千秋便是如许的人,哪怕偶有起伏,也毫不摆荡。
哀家决定……不,我决定,再予千秋一股青云之力。
与其说他没有想,不如说他回绝去想。毕竟,裴家与叶家乃世交,叶献是尚和的祖父!
别的不说,只说叶献一改常态,死力支撑皇上对北宁出兵一事,就已能看得出端倪了。
最叫人难以接管的,并非是多么坏的成果,而是这个坏成果刚好呈现熟谙的好人身上。
虽则想得云淡民风,但郑衡还是忍不住伸手碰触裴定的手掌,通报着无声的安慰。
在郑衡看来,本心便是根本,这才是最首要的。
“据那几个流民头子交代,他们收了吴州大盐商楼宝常的大笔钱。楼宝常其人,千秋应当传闻过吧?”
“本心?是啊,本心……”裴定喃喃道,凤目染上了各种光彩,时而暗淡,时而灿烂,飘忽无定。
只是……只是叶献做到了尚书令这个位置,已经位极人臣。谁能想获得,叶献另有更大的野心呢?
想必,这便是阿衡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了。
他的本心,不过是六个字:大道废,有仁义。
他又想起了阿衡当初在千辉楼说的那番话。阿衡着力流民、指导河东局势,还说到裴家的祖训,是了,裴家的祖训!
有道则仕,无道则隐,这是大多数读书人的偏向。那么裴家的偏向呢?他本身的偏向呢?
叶家世居江南道,叶家权势在江南道的稳固和延长无人能及。吴州附属江南道,国朝最大的胜雪盐场如何能绕得过叶家?
如此,罢了。
郑衡任由裴定握住她的手,听了此话便答道:“千秋,你晓得的,这不一样。叶献以忠臣自居,但是不管是支撑对北宁出兵,还是策划这场动乱,所为的都是破坏国朝。裴家……是不一样的。”
像是想到了甚么,他忽而笑了起来,低声说道:“阿衡,你说我如许,是不是很好笑?实在裴家与叶献,有何不同呢?我有甚么资格感觉哀伤和气愤?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