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音和归邪两人对视很久,却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固然独一半炷香的时候,见两人沉默不语,我竟一点都不焦急。如果这两人一向情缠话别到最后一刻,我才真感觉奇特。
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长音殿外,妃嫔都在宫门外守着,看来赫连成的光阴无多。几位娘娘与我多番胶葛,求我施救于赫连成,但我实在没有权力去耽误他的寿命。
我回身瞧了瞧长音殿的金字牌匾,闻声我的声声响在这寂静而庄严的宫中:“谁晓得呢?”
圃子里的金花开得富强,一盏一盏得像金灿灿的小灯笼。
我由宫人领着,直接入了后宫。赫连成的后宫没有血雨腥风,他有两个孩子,也会只要这两个孩子,绾姬走后,后宫的四位娘娘都相处得极其和谐。
伏音平淡的面庞终究有了一丝窜改,但她的神情实在太庞大,我看不出甚么,不悲不喜不怒不哀,但仿佛又全都有。半晌后的半晌,伏音说:“他好吗?”
可归邪未曾放弃,一方面堆积南海各方权势,一方面又在妙香海上作歹多端,又在人界挑起了很多烽火。
闻言,归邪的身形微微震了一下,却没有再说甚么。
归邪缓缓地跪在冰霜上,摸了摸伏音的脸颊,轻声道:“你不必担忧,孤晓得你心中一向装着鲛族的子民,孤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
进了殿,服侍在床榻边的是淑妃以及与我素未会面的容容公主。
“是吗?”伏音有些入迷,容色又规复了如水一样的安静,语气仿若在感喟,道:“他对我真好。”
我竟也没有机遇再问伏音,她这平生,究竟有甚么是可欢乐的呢?
我游移地摇了点头说:“伏音没有了仙骨,已经不是神仙了。”我不晓得如许奉告他好不好,可我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些,就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我收了势,软软地倚在舜苍的怀中。年纪大了,这点法力都耗损不起了。
赫连成俄然松了一口气,目光散了又凝,半晌,他淡淡叹了一声:“真好。”
见我来,赫连成没有感到惊奇,只是挥手让淑妃和容容退下。容容公主临走前猎奇地打量着我,娇俏的眼睛非常敞亮,长得和淑妃很像,的确是个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