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苍挥了挥广袖,袖中泛动开浮波碧水,如春暖万重翠,遣散千堆雪。那些枯萎的枝儿上俏开了花,地上如空明水净,错开婆娑影枝,到处皆是梅姿。
舜苍跟上来,身上的衣衫亦变成银色的仙袍,脚下似有云彩生出,仿佛下一刻便能腾云而去,本就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容色平增了几分不实在际的俊美。
我不美意义笑了笑道:“是花君子比较风骚,他部下的小仙娥都比较娇娆。”
我自不能变成风骚俶傥的花君子,便摇身变成了梅花小仙。云髻渺渺,水红色的仙裳鲜艳了一些,衣衫柔薄,纱衣下还能看到赛雪的肌肤。
我顿了顿,眨了眨眼睛,滑头道:“你是不是不乐意扮成阿谁标致的小仙子?”
我和舜苍来到梅园,设告终界绕过那些守园的人,一步一步踏上了祭坛。
他手中固执三尺长的梅花枝,恰能搭在臂弯处,踏雪而来,远远看上去,真感觉是那掌管人界枯荣的花君子。
守园子的人闻声立即就赶了过来,瞥见这满园子的梅花都败了,顿时便大惊失容,忙循声过来。此中一人冲着我大喝道:“是甚么人!”
我捏着娇嗓子,肝火冲冲地指责道:“都是你们害了我,我再也不要护佑你们了!”
我带着乞降的心态问舜苍:“你冷不冷?不然我帮你挑一件大氅…我之前学刺绣的时候,给你做过一件。”我比划着形状,兴趣勃勃道:“上面绣的是祥云白鹤,足足有那么大,你说像水鸭,但秋离都夸我绣的好。”
我牵着舜苍的手走出品香楼,一边给他说着我的打算,一边将手往他袖子里藏。长街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细雪,踩在上面有悄悄的响动。我走在前面,计算着舜苍不紧不慢的法度,刚好能让他踩到我的足迹里,有种莫名的高兴。
他将我打横抱起,唇角扬起了笑意,道:“现在我为梅儿处理了这桩事,你要如何回报本君的恩泽?”
守园人目瞪口呆,眼睛都胶在我身上。莫非是在质疑我的话?我从速点明身份说:“我本是天上的梅花小仙,呕心沥血护佑你们世世代代,你们竟然…竟然找了妖道来害本仙…”
俄然,他止住了脚步,轻声问道:“你非得如许打算吗?”
他愣了半晌,随即笑了一声。他一笑就能让枯树抽出新芽儿,让冰雪融成柔水。舜苍侧首亲了亲我的额头,唇边的笑意一向未减。
可他仿佛没有要揭过的意义,解释道:“他来地府了,跟我说了一些话。”
老板娘见了我们如许,忙着嗔笑道:“娘子亲身挑的,您家相公哪敢说半句不好?指不定这件大氅要藏一辈子呢。”
我当他是害臊,才会这般拐弯抹角地夸奖我。
舜苍佯装冷厉,扶住我的腰,将我抱在怀中,道:“不关你的事,皆是那妖道之错。”他冷眼扫过一行人,一字一句道:“你们这群愚笨之人,动了本君的仙子,也当遭到惩罚,本君要让你们断子绝孙!”
这句话我可没写入话本子里,他怎得不按剧情走了?
哎,这自在阐扬的就有点过了,如果吓到小孩子如何办?就算吓不到小孩子,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君禹。”
他笑道:“我现在有些悔怨了,貌似让你做花君,才不会招惹其他男人。”
舜苍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泄气。我拉着他进了铺子,掌柜的是老板娘,见我们出去,眼睛亮了亮,跟见了金子似的。
舜苍眸色愈发的深沉,如解冻的寒冰,道:“我定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