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如此顺利,顺利得让我感觉有些蹊跷。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我这一套,在凡人面前就非常有效。
伏音死了。
以赫连成的心性,如许的人还不留在身边吗?
没等我说完,赫连成抓住了我的袍子,几近猖獗地夺过我的话:“奉告朕…上虚道长,奉告朕,伏音…伏音在那里…”
二十多年前,赫连成为夺位,大开杀戒,亦如本日一样搞得地府乌烟瘴气。转冥王便让伏音去渡化赫连成,减少杀孽。
舜苍傲视了鼠目兄台一眼,慢声道:“长得太丑,看不惯。”
多年前我见赫连成的时候,是在飘荡着血丝的疆场,当时他还是个少年,有着谋得天下的勃勃野心,曾经将这个国度搅得一塌胡涂,坐上了无人可及的位置,开启了一代乱世。
鼠目兄台抬高了声音,又冲我这边凑了凑,“比来皇上放榜求能人异士作法,还竟挑些姣美的小羽士...那后宫的妃子数数不过五个,你想想,这古往今来哪有后宫独一五个娘娘的?官方传皇上是有龙阳之好...这...天子异于凡人...你可懂我的意义?”
*
他公然在活力,上个车,竟然还如此骚包。
再者,我堂堂魔尊被抓出来,实在有些不面子。今后,我也是要行走江湖的人,这要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影响多不好。
我蹦上了马车,盈盈一笑,冲他伸出了手。哪知他将伞面悄悄抬起,冲我笑得成心偶然,脚尖一点,几近是翩然飘了上来,手中的油纸伞跟他的身影一同收进车厢中。
我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对他的话坚信不疑,问道:“真是难逃您的慧眼。我刚来到皇城,想在宫中找份差事,你可知有甚么机遇能入宫吗?”
孟婆说这是“冤孽”,想来我开了孽的头,却不晓得这结局是有多冤,实在有负我八卦界的训条。思及此,便更有干劲儿去体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当时我亦要去帮忙南玉,因而我们一拍即合。
他在活力。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胆量再开口问他,拈起半颗剔过核的黄杏吃了起来。
我:“……”
我拿起来猛灌了几口,方才渐渐平复了下来,难堪地解释了声:“刚才冲动了些,想不到这一国之君竟也…倒也风趣得很…风趣得很…”
我心下迷惑,拱手敬道:“是吗?兄台是哪道之人?”此人生是凡胎,不像是我魔族中人。
鼠目兄台哎呦哎呦地叫着,怒瞪着舜苍,说:“你干吗踢我凳子!”
天光恰好,碧天一色是苍穹,风景不知比平常美上多少倍。
我点了点头,直奔主题,说:“贫道本日前来是想请…”
伏音原是南海鲛族的公主,其人善音,善于横笛。她生来便极有佛缘,后在机遇偶合下受妙提尊者点化,不顾族人反对,执意下了地府,成为孟婆身边的渡者,以横笛渡劫。
我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蓦地间触到舜苍的那双眼睛,深沉不已,他的全部脸都寒了下来,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哆颤抖嗦地问:“如何了...”
当时我急着解缆去汇集舜苍的灵魂,并未体味后事,直至本日才恍然想起另有这档子事。
我…还真不晓得印堂在哪。
我本来假想安然地穿戴道袍去官兵面前晃一晃,指不定就被抓出来,省了我的事。但一想到让舜苍屈居刀下,我还是放弃了这个设法,我不敢包管舜苍会不会一挥手就把全部皇宫摧成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