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个认路的妙手,的确不必费事尺渊,点点头算是告别。
只是尺渊这个名字,我却记了好久。启事无他,尺渊是我晓得的第一个要修仙的魔。
浮光掠影处悬一盏明灭如星的风灯,扁舟自横于渡口处。我走畴当年,船上闪现一个黑影。那人头上戴着广大的纱帽,看不清面庞。他冲我施礼,道:“女人要去松萝林?”
“前几个月青犀族和鬼妖族一向争斗不休,老族长受了重伤,青犀到妙香海去问仙药了。”他回身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苍苍夜色中唯能瞥见渡口悬着的风灯,一粒灯火在冷风中闪动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能灭了似的。
“你都能来撑船,我不带个侍从也没有甚么猎奇特的。”我问,“你在渡口是在等人?”
他哼了一声,带着一族世人拜别。
我点头同意他的安排。白元招手唤来一只小妖,叮咛道:“你马上去禀报青方族长,让他亲身来驱逐尊上。”
尺渊撑篙的手微微滞了下,却没有停顿,说:“你熟谙我?”
“那尺渊还要多谢尊上部下包涵了。”
约莫走了一个时候,一行人才来到青犀族的族部。
我抚上痛意未消的眉骨,抬起冷眸,对舜苍说:“让开。”
青方比我还迷惑,反问道:“甚么伤?”
我跃至疆场中间,穿越于间,开端将缠斗的两拨人一个一个分开。红翎袖如波澜云涌,我展手荡开三重如霜清波,将两拨人齐齐打出好几丈外。
尺渊微微抬手,我能感遭到他纱帽下的目光,带着些许讶异。半晌,他摘下风帽,暴露一张温文尔雅的脸,端倪淡然出尘,若不是他手上的青犀印记,我定要觉得这是个神仙了。尺渊敬了声:“尊上。”
“这都是应当的。”他浅笑着抬手移至火线,“尊上,请吧。”
“不必谢,”我笑了声,“到了青犀多请我喝几壶酒。”尺渊笑意未敛,算是承诺了。我又问他:“你要等的是甚么人?”
青犀族的部族中万家灯火透明,新月形的水池跃出尾鱼,扑通又没入水中。我听完白元的说辞,俄然停下了脚步。悠悠风来,却未能吹开我心中的迷惑。
“女人是哪位魔君的令媛?”
两边垂垂温馨下来。我说:“都别吵了,嘴皮子如果管用,你们就坐在这里吵到天亮好了。既然你们两边上文书请本尊来主持公道,等本尊调查清楚,自也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现在都各回各家!”
“哦?那倒成心机了。”尺渊面纱下的脸提了丝笑意,“青犀族另有宝贝?”
“我见尊上非划一闲,觉得是要来松萝林肇事。如果方才尊上不点明本身的身份,鄙人就要将尊上送到结界的死角里去了。”
“鄙人尺渊。”他握着竹篙,撑船往松萝林地界驶去,“女人来松萝林何为?女人看起来不像鬼妖族的人,也不像青犀族的人。”
我舒展的眉稍稍松了些,对他说:“不必多礼。”想起方才尺渊说族长尚处病重当中,遵循职位,此时全权卖力青犀族事件的就应当是这位长老了。
“你手上有青犀族特有的印记。”我伸手撩了撩江水,漫不经心说,“你被加封大祭司一职时,我还替父君送过贺礼。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这才将局面推入不成挽回的深渊。
“青犀族的人杀死鬼王,又不肯交出凶手,这事我们毫不会善罢甘休。”说话的自是鬼妖族的人,此人我也晓得,是鬼妖族的长老鬼幽。
船垂垂靠了岸,我从船高低来,尺渊没有放下竹篙,对我说:“恕鄙人不能送魔尊进松萝林了,我要去等青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