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朝明并不答他。
说着也不等暗卫行动，兀自抽刀向朱南羡刺去。
但是恰是此时，暗夜一道微光闪过，守在一旁的罗校尉俄然拔匕刺来。
柳朝明目光沉沉。
朱南羡虽不再是以一敌众，但这些暗卫都不是等闲之辈，加上两边人数差异过大，斯须间就落了下风。
朱南羡回过身来，将苏晋往身后一掩，淡然道：“是本王跟马少卿讨的一名婢女。”又道，“如何，柳大人连本王的私事都要过问吗？”
他将长刀收好，与柳朝明回了一揖道：“多谢柳大人。”随即拉过苏晋的手腕，低低说了一句：“走。”
苏晋也不游移，当下拔出覃照林腰间长刀塞到他手上，斥道：“愣着做甚么，还不去帮殿下？！”
脖间刀锋森冷，朱南羡侧过脸，目光在这名暗卫身上淡淡扫过。
韦姜愣住，非常不解：“大人不留活口问话么？”
覃照林道：“回柳大人的话，末将恰是应天城人士，上前年城里疟疾，家母和小儿没熬太高热，都归天了。眼下家中还俺与媳妇儿两个。亲戚不常来往……”
而与此局的成败比拟, 陆裕为的命底子无足轻重。
柳朝明怔怔地看着苏晋，眼中惊怒恍若雷云阵阵，却一顷刻又转成春季风雨，雨丝如雾，本来自一开端，他就没看清过她。
数名锦衣卫从长巷鱼贯而出，与暗卫拼斗起来。
昭合桥头死了太多人，如何都要留一个活口，不然朱悯达必然会生疑。
匕锋本来是向朱南羡刺去的，那里知他与柳朝明相争，刚出漏出空档，令匕锋俄然指向了站在他身后的苏晋。
苏晋站在桥头，暗自握紧短匕，对守在一旁的罗校尉道：“别管我，你去帮殿下。”
彻夜之局牵涉太广，不胜利便成仁。
柳朝明感觉荒诞。
朱南羡微一点头：“杀。”
身后俄然传来脚步声，柳朝明心头蓦地一震，竟下认识地为苏晋将兜帽遮上，扯过大氅一角把她周身掩了，这才回过身去。
你若真想庇护谁，不然你够强，不然她够强。
韦姜看了这厢场景，正要请罪，被柳朝明一抬手止住。
然后他摇了点头，今后遁藏一步：“不碍事。”
街巷又静下来，直至此时，喧哗已过，方能闻到满盈周遭稠密的血腥气。
覃照林瞧见苏晋，眸子子顿时瞪圆了：“亲娘咧, 你不是苏知事么？你这……老子是不是瞎了？”
柳朝明看着覃照林，也不跟他废话，只问：“故乡在哪，家里另有几口人？”
柳朝明沉默了一下，问朱南羡：“这是殿下的人？”
柳朝明默了一默，抬眸冷冷道：“全杀了。”
韦姜上马与朱南羡一拱手：“殿下恕罪，末将来迟了。”说着也不游移，提起绣春刀插手了战局。
他身上脸上都溅满了血，却还趁着这个空档转头道：“别来，护她走！”
与此同时，朱南羡挽刀如月，反手推刀，往其脖子上送去，独自割下了罗校尉的头颅。
长巷深处打马走来两人，离得近了，借着火光一看，一人恰是日前见过的锦衣卫同知韦姜，而另一人，则是柳朝明。
柳朝明不由怔住，他看着苏晋，目光庞大不堪，似有惊奇与惊怒交叉，又更似有怅惘与不解。
柳朝明淡淡道：“除此以外，你且记着，将来不管是哪位殿下发明端倪，逼问于你，我都察院的手腕，只会比这位殿下狠十倍不止。”
覃照林不是傻子，那些暗卫固然该死，可留几个活口必定比全杀了更有效。柳朝明之以是让韦姜杀光，想必是因为这些人都亲睹了苏晋的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