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微微吃惊，转头看了朱悯达一眼，朱悯达面色转寒，并不言语。
朱南羡习觉得常，双膝落地，直直就跪了。
这日芒种休沐, 没有廷议, 不必赶时候。
沈奚笑嘻嘻又道：“姐夫，柳大人但是柳家先人，孟老御史的独传弟子，连皇上常日都舍不得罚他，就说南北仕子案，他与我一起谏言，我被打折了腿，他就停了一个月早朝，您这回这么折腾他，怕是不大好吧？”
沈奚双眼一弯，正中关键道：“十三，苏晋真是女子？”
朱南羡没有作答。
沈奚挑眉道：“这个苏晋真是奇了。”又推一把朱南羡鼓动道：“那我现在要去找她，你想不想一起去？”
如此摇身一变，变成本技艺里一个必保的棋子。
原想将她送回京师衙门，可转而一想，那边龙蛇稠浊，她一个女子，如何自处？
沈婧与朱悯达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小最心疼这两个弟弟，看他二人一夜未睡的倦怠模样，不由温声劝道：“殿下，这回就算了吧。”
他也懒得瞒沈奚，直言道：“柳昀跟你不一样，你如何想，本宫瞧得明显白白，但柳昀这小我，心机太深，不能不防。本宫不知今晚的锦衣卫究竟是谁招来的，但韦姜既然在昭合桥头跟着他左都御史杀人，想必锦衣卫能来跟柳昀脱不开干系。
他说着，勾唇一笑：“也不难猜，宫中十九位殿下，此人不是老七，如果老七，本宫的储君位早就是他的了，也不是十四，十四太蠢，卫璋不是傻子，怎会择他做主？余下的人此中一个，想躲在暗处要韬光养晦？可他野心这么大，连卫璋都想收伏，总有一天会跳出来。”
沈奚又道：“你放心了，你皇兄最听我家姊的话，等下枕边风一吹，他保管心软，从小到大哪回不是如许？”
朱悯达侧目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朱南羡，问：“那些锦衣卫, 是柳朝明带来的？”
等朱悯达与沈婧的身影消逝在殿内，沈奚拍了拍膝头，爬起来又推了一把朱南羡道：“喂，你不是真要跪上两个时候吧？”
近皇城已是天明时分，朱悯达遣去羽林卫，命朱南羡与沈奚跟着，一起往东宫走去。
又想带她回都察院，但朱悯达现下定已猜出她是女子了，倘若东宫派人来将她带走，又该如何办？
小吏帮柳朝明的伤上好药，车夫探头出去问：“柳大人，回宫么？”
朱悯达冷哼一声道：“收起你的花架子。”语毕，温声换了一句：“阿婧。”将仍忧心看着朱南羡二人的沈婧的手置于掌心拍了拍，往殿门走去。
朱悯达想到这里，叮咛沈奚道：“彻夜之局，虽被你一通胡话圆了畴昔，但马府的保卫，奴婢，知情者甚众，苏晋究竟是不是老七暗害十三的证人，她究竟跟十三从马府出来的，还是被柳昀的巡城御史带出来的，故意人稍一探听便能发明端倪。你且理一理你的说辞，遵循这个说辞去办，那些晓得了不该晓得的，杀了，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朱悯达沉了一口气道：“一个胡作非为几乎丧命，一个诡计瞒天过海，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还该罚得重些。”
沈奚见他开诚布公，也独自挑明问：“姐夫，那您感觉这锦衣卫果然就是柳昀招来的么？”
柳朝明不知该带苏晋去那里。
朱悯达又看沈奚一眼：“你也晓得？”
沈奚一脸佩服道：“姐夫真乃神人也。”说着做出五体投地之姿。
柳朝明微一点头：“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