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道:“哦,约莫是还好。父皇为包管公允,命落第三甲跟着晏子言一同重新核阅春闱的卷宗,时限旬日,这么一算,晏子言本日分开詹事府后,就该上奉天殿回禀父皇了。

苏晋的目光落到窗外,卯时三刻,该是上值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他要做一出戏,一出给天下人看的大戏。

郑允又道:“陛下大怒之下,又命刑部与都察院呈交肇事涉事衙门与职员名录,眼下已命刑部带着羽林卫的人,去各个衙司拿人,连夜押回宫里审判。这此中……”他微微一顿,看了苏晋一眼,“也有京师衙门的苏知事。”

他跳下车辕,侧身让苏晋登上马车,擦肩而过期,终是叹了一声:“苏时雨,你心中能够有迷惑,不知本王为何要包庇你,你好生安息,等面前这一遭熬畴昔,你来问本王,本王必然坦言相告。”

苏晋撩起衣摆, 往地上一跪, 慎重其事道:“微臣不知何德何能, 竟得十三殿下如此深恩厚爱,他日殿下如有所愿, 微臣当鞠躬尽瘁,任凭奔走。”

他这几日实没闲着,颇费笔墨地上了一封折子为苏知事请功,谁知折子没递到皇案就被朱悯达扔返来,骂他狗拿耗子,本末倒置。

苏晋反问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拿官印自证身份不是更安妥?”

她不过一名文弱墨客,做事为人尚能死守底线,无愧于心。

朱南羡本想说这有何难,但是下一刻,他终究明白苏晋究竟为何如此火急。

苏晋默了一默道:“殿下三思,殿下保护之意,微臣感激涕零。殿下可曾想过,若金吾卫与羽林卫对峙,驳的是谁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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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为时已晚。

朱南羡怔住。

朱南羡顿在原地考虑半日,抬眸朝苏晋拜别的方向看了一眼,叮咛郑允:“你去备一辆马车。”然后回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晏子萋一时怔忪,她本日特地梳了丫环头,穿了素裙装,里里外外打扮安妥,觉得统统都万无一失了,没成想这苏晋只瞧了她两眼,便看破她的身份。

景元帝若想完完整全地光复北地民气,便不该想着考场案这一碗水该如何端平,他该要想得更深更远,远至三十年之前,远至数百年以后。

暮年景元帝诛杀功臣,剿除前朝乱党,北地死了数万人。眼下南边江山海晏河清,而北地始终民气惶惑。

马车辘辘行在京师夜深的大道上,朱南羡想起往昔各种,一时悔怨不已。

如许素雅的衣衫,若换了旁人穿, 或许是朗朗如清风,温润如明月。

郑允咽了口唾沫道:“本日酉时,晏少詹事回禀陛下,说他已将春闱卷宗核阅结束,春闱的主考,三位同考以及诸位进士均没有舞弊,文章的确是南边仕子的更好。谁知陛下听了这话,勃然大怒,说晏子言勾搭裘阁老一同诓瞒圣听,已命令将会试统统考官,以及复审大小官员一同下狱,令三今后将……将统统人处斩。”

苏晋推却道:“不必了,微臣只是累了,早些回衙门歇上一日就好。”

此言一出,朱南羡也愣住了。

一时又听苏晋问道:“殿下在宫中,可晓得许探花现现在如何了?”

谁知苏晋仿佛从骨肉里又榨出一丝力量,跪隧道:“十三殿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说着又跟朱南羡磕了一个头,“微臣想连夜进宫见晏少詹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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