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许也好,她不娇弱,不矜贵,反而是好说话的。
十年前的大难犹自振聋发聩,遑论本日?
苏晋有的放矢:“我能够将玉印还你,但我要晓得,你那日究竟为何要去找晁清,你与他说过火么,又因何事争论。”
刘义褚当机立断道:“你去找周通判,让他能调集多少人调集多少,去朱雀巷与苏知事汇合。”又叮咛另一名差役,“你拿着我的官印,去都察院找柳大人,就说苏知事单独一人去了朱雀巷,让他不管如何,命巡城御史也好,轰动上十二卫也好,去看看苏知事的安危。”
正这时,外头连滚带爬出去一人:“刘大人,苏知事,出事了!”
苏晋翻身上马:“我戋戋知事,没了这身官服,如何调派得动尚在当场的衙役?如何跟五城兵马司借人?”
刘义褚万年稳定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非常端庄的模样:“苏知事,我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他俄然有些想笑,孙老贼虽不学无术,但看苏晋倒是看得准,面儿上瞧着是个明白人,皮郛里一身倔骨头。
朱南羡一呆,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心说,皇弟你想多了,本皇兄这么做,还真不是为了你。
苏晋又问阿齐:“马车备好了吗?把她送去太傅府。”
刘义褚摇了点头,他们十来人,去了又有何用?
但是十七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活生生的废料点心。
话音一落,朱十七双腿一颤抖也跪倒在地,攀着朱悯达的手哭喊道:“皇兄,要罚就罚我吧,十三皇兄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柳朝明微一沉默,道:“确切是对苏知事帮十七殿下代写策论一事有所耳闻,才过来扣问,可惜并无实证。”
想到这里,朱悯达当即又对柳朝明一揖,说了句:“辛苦柳大人。”也不睬仍跪在地上的两位殿下,回身走人了。
苏晋无言,默不出声地看了她一阵儿。
那头苏晋已叮咛道:“阿齐,备马车。”
有衙役在一旁问:“刘大人,我们可要跟着去?”
可苏晋那一句“性命”仿佛点醒了他,让他模糊窥见这场荒唐的肇事将会结下的恶果。
朱悯达非常头疼,这两个兄弟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一个跪一个闹,成甚么体统?
刘义褚听了这话,愣然地松开缰绳,苏晋当即打马而去,溅起一地烟尘。
刘义褚漫步到苏晋身边,又拿胳膊撞了一下她:“是哪儿的人?可许过婚配了?”
朱悯达是太子,都雅的人见很多了去,媚色倾国的妃嫔,温文尔雅的小生。
眼下七王羽翼渐丰,先前的漕运案办得非常标致,外间隐有贤王之称,连父皇都非常看重。
苏晋埋首道:“回太子殿下,微臣是景元十八年恩科进士。”
柳朝明合手回了个礼。
但话到了嘴边,他又踟躇起来,仿佛俄然被人捅破了苦衷,做贼心虚隧道:“大、大抵是吧。”
“混账东西!”不等他说完,刘义褚一拳砸在门柱上,也顾不上谁官大谁官小,转头看着苏晋,问道:“你来讲,该如何办?”
虽说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但景元帝实施封藩制,每个皇储皆气力不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带,恰是父皇当年起势之地,这此中寄意,不必赘言。
一时又忆起她已被退亲了三回,也不是没有起因可溯。
朱悯达气得七窍生烟,爆喝道:“拿刀来!”堂门回声而开,内侍跪地呈上一柄刀,朱悯达又指着朱南羡道:“给本宫把他肚子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