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一阵风似地折回堂内,取了官服往身上笼了,一面说道:“不然呢?守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带着十几个衙差抓人去?怕是连夫子庙都杀不畴昔就要被打返来。”
立在堂前听了半日墙角的一小厮探出个头来,看了看苏晋,又看了看晏子萋:“敢问知事大人,女人这是要去夫子庙,还是要去朱雀巷?看时候,新落第一行人马出宫门该有好几碗茶的工夫了。”
苏晋翻身上马:“我戋戋知事,没了这身官服,如何调派得动尚在当场的衙役?如何跟五城兵马司借人?”
他俄然有些想笑,孙老贼虽不学无术,但看苏晋倒是看得准,面儿上瞧着是个明白人,皮郛里一身倔骨头。
可苏晋那一句“性命”仿佛点醒了他,让他模糊窥见这场荒唐的肇事将会结下的恶果。
这怕不是有病吧?
正这时,外头连滚带爬出去一人:“刘大人,苏知事,出事了!”
刘义褚愣了愣:“你疯了?”
苏晋定睛看着晏子萋:“还要听其四其五么?”
刘义褚万年稳定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非常端庄的模样:“苏知事,我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晏子萋已急得带了哭腔:“你这么做,就不怕获咎晏家,获咎太傅?”
晏子萋恐怕苏晋将她的身份流暴露来,活学活用地施了个礼,轻声道:“禀大人,大人曲解了,奴婢乃太傅府三公子的丫环,眼下是来找苏大人取一我家公子的信物。”顿了一顿,心生一计,说道,“公子还叮咛奴婢,取了信物,要马不断蹄地将信物交给长平小侯爷,就是礼部的任郎中大人,传闻眼下正带着新落第的状元游街呢。”
她一整夜没睡结壮。
刘义褚一把抓住缰绳,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时雨,你听我说,衙门的差事哪能比本身的命首要?便是本日这差当不好了,大不了致仕不干了,今后的日子山远水长,何必跟本身过不去?”
刘义褚当机立断道:“你去找周通判,让他能调集多少人调集多少,去朱雀巷与苏知事汇合。”又叮咛另一名差役,“你拿着我的官印,去都察院找柳大人,就说苏知事单独一人去了朱雀巷,让他不管如何,命巡城御史也好,轰动上十二卫也好,去看看苏知事的安危。”
苏晋有的放矢:“我能够将玉印还你,但我要晓得,你那日究竟为何要去找晁清,你与他说过火么,又因何事争论。”
苏晋的目光落到窗外,卯时三刻,该是上值的时候, 天已大亮了。
她不欲与晏子萋多作胶葛, 独自道:“苏某虽是末流知事, 但平常丫环见了我, 便是不称一声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却唤我公子。”晏子萋张了张口,刚欲辩白,苏晋打断道:“此其一。其二,你若当真是丫环,断没有本官斟茶与你,你不谦让就接畴昔的事理。你自初见我,未曾向我施礼,自进得花厅,也是你坐着,我站着与你说话,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其三。”
难怪堂堂左都御史和大理寺卿会并头找上门来。
苏晋无言,默不出声地看了她一阵儿。
刘义褚听了这话,愣然地松开缰绳,苏晋当即打马而去,溅起一地烟尘。
“去太傅府!”苏晋额上青筋一跳,怫然道。
晏子萋又切切道:“实在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此中因果不便与公仔细说,但是……”
苏晋反问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 拿官印自证身份不是更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