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带着燕十少爷皆乘软兜上山,其他人徒步,摆布不算太高,边登山边赏景,途中碰到熟谙的就打声号召,相互奉送些自家带来的重阳花糕和菊花酒,没过量久工夫便到了顶。
“胸中自有乾坤在。”燕子恪夸他弟。
“这么干坐着也没意义,不若大师来玩儿牌。”燕大少爷发起。
燕四少爷则跟燕七和燕九少爷凑了一堆,说着一会儿要去观鹤台和人比跑马,那位骁骑营的退休教头果让燕子恪请回了府,已经给燕四少爷上了三天的课,燕四少爷只觉受益匪浅,今儿正要去尝尝学习的服从,和燕七约好了待他跑马返来就去打野味,不过就是射射山上的鸟,如果没的射干脆就玩穿杨――后羿嘉会的镇静劲儿燕四少爷这会子还没过呢。
下人们忙繁忙碌地安插摆设,主子们自管远眺赏景,大半个承平城尽在眼底,极目望东还能看到城外烟波无边的千岛湖。
大师心说你能看清个啥。
燕四少爷跳上马就来找燕七,筹议着一会儿去那里打野味,燕七正从小贩手里买了两包火炙脆枣和线穿山查,塞给燕四少爷一包,两个边吃边说就往山上走。
除燕子恪带着长房的三个少爷骑马外,其他人皆乘马车,浩浩大荡拐上大街,早已是人流如织满目繁华,女人们非论长幼,大家头上簪了菊花,也有做了绛囊将茱萸放出来系在臂上的,男人们多簪茱萸,也有很多风骚俶傥的簪菊花,手里拎着茱萸酒或菊花酒,呼朋唤友地往高处去。
世人都道好,十个孩子外带何先生,毯子上围坐成一圈,燕十少爷抬眼瞅见他爹在那厢和他大伯说话,起家跑畴昔拉了袖子叫:“爹也来!爹也来!我们伐鼓传花!”
登高要去的紫金顶就在城中,因着山势平允,可数百人坐,成为游人赏景野炊的玩乐胜地,而每年重阳这天,因着很多官家都到紫金顶上玩耍,布衣反而没法靠近,早早就被官家提早派出去的仆人封闭了上山的路。
“江山名胜。”燕三老爷衣袂飘飘满脸舒畅。
“这才甚么时候就喝酒?”燕五女人不干,正要说换别的,便觉身边的何先生悄悄拍了拍她肩,浅笑着在耳边说了几句甚么,连连点头称好,复又对世人道,“还是抽签子吧,我带了签筒来,输的从签筒里抽根签子,签子上让干甚么就干甚么,愿赌伏输,如何样?”
燕家马车到了山脚下便找了个空位儿存放,长幼主子们连续从车高低来,周边卖花卖玩艺儿卖重阳糕的小贩们立时便直了嗓子呼喊起来,燕十少爷瞅见那花糕上装潢的小羊小鹿并插着纸剪的小彩旗儿的便挪不开眼,嚷着要燕三太太给他买,燕三太太却不肯,只说路边那些东西不洁净,让丫头开了从家里带来的食盒,叉了块塑了两只小羊的蒸糕出来给了他,两只小羊便是取“重阳(羊)”之意。
一家子去了花厅用早餐,燕子恪只喝了两口粥就说饱了,起家回抱春居去换衣服,待用罢早餐各自回房取了出门要带的东西,甚么要备换的衣服、补妆用的妆盒、要往地上铺的毯子、坐垫、盛了生果点心茶叶的食盒、酒具、茶炉、香炉、花瓶等林林总总,燕十少爷乃至还带了一整箱本身的玩具并一只大大的鹞子,燕四少爷也让人来奉告燕七带上弓箭,到时候还要射野味吃。府里另专门有两辆大马车装着桌椅屏帐及起灶的用物,加上每人还得各带一名随身服侍的丫头小厮,尚未出府门那笑语喧天声就传到了内里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