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玄色的蚂蚁爬到了他握着馍馍的指尖,沈郎魂浑不在乎,看着形状的柳眼,胸口纠结的气愤和怨毒一点一滴的消逝,垂垂增加的是一种空……仇报了,心也空了,爱恨情仇……甚么都未曾留给他。突地指尖微微一麻,他吃了一惊,凝目看那蚂蚁,一只很浅显的黑蚂蚁,比平常蚂蚁大些,他说不清楚这蚂蚁是不是咬了他一口,指上并不感觉痛,但过了一会儿,一滴鲜血渐渐沁了出来。
沈郎魂心中微微一动,柳眼给他疗伤?如何能够……但这位貌似衰老的女子仿佛春秋不大,没有半点心机,却该当是不会哄人。“女人仿佛春秋不大?”那衰老的少女淡淡一笑,“我本年十六岁,看起来就像八十六岁的老婆婆。”沈郎魂以左手重按右手,只觉知觉已规复如常,“怎会如此?”
我――沈郎魂脑筋一阵胡涂,几近不敢信赖那只小小的蚂蚁会有毒、更不信赖就如此一只比米粒还小的蚂蚁竟然毒倒了他。一愕以后,半身发麻,此时深山老林、身边躺的是柳眼,一咬牙,他左手探手入怀,拔出一柄匕首,刺入右手蚂蚁啮食的伤处,用力一刮,伤口处流出的血倒是鲜红的,竟似并未中毒。沈郎魂脑中更加含混,右手伤处剧痛,浑身炽热,渐渐堕入昏倒。
仿佛过了好久,他垂垂感遭到脸颊上有少量清冷,嗒的一声微响,有水珠溅落在他脸上。展开眼睛,只见面前一片乌黑,方才的蓝天绿树水池仿佛都成了幻景,又过半晌,他才感遭到双眼上糊着一层稠密的青草渣子,右手伤处被涂上了一层冰冷的东西,他一嗅便知是他怀中的金疮药。沈郎魂翻身坐起,抬手擦去眼上的青草,只见夜色苍茫,他竟昏了一日,湖边有篝火腾跃,柳眼持着一根树枝坐在篝火旁,篝火旁尚坐了一名面貌奇特的女子。观那女子身姿如同十八才子,娉婷婀娜,纤纤素手垂在身侧如同透明普通,面庞倒是一张老妪面孔,皱纹堆叠,尽是玄色暗斑,样貌非常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