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俪辞看着桌上的菜肴,略显思虑之色,并没有说话。莫子如展开眼睛,温馨的吃菜,也没有把话题接下去。柳眼用力的握筷,几近要把手中的筷子折断,他不想看唐俪辞,却又忍不住不去重视他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他俄然道,“你……你回好云山今后,少和人脱手。”
唐俪辞微微一笑,并不答复,柔声道,“用饭了,你不饿吗?”柳眼满身生硬,轮椅的扶手被他硬生生掰下一块,“用饭!”
阿谁度量凤凤,她既挂记柳眼的安危,也挂记唐俪辞的下落,但一起行来所听闻的倒是唐俪辞和柳眼双双失落,西方桃带领中原剑会扫荡风骚店遗寇的动静。西方桃的名誉越高便让她越不安,唐公子如果安然无恙,岂容如此?她跟着方平斋和玉团儿寻柳眼,心中却非常唐俪辞忧愁。
阿谁拉住她的手,幽幽感喟,“妹子,他今后会明白你比我好千百倍。他现在想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微微一顿,“不过是因为他错了。”玉团儿握紧她的手,“姐姐你会想他吗?”阿谁心头微微一震,有一刹时她感觉心重重一跳,竟不知跳到那里去了,和柳眼在一起的画面掠过面前,妖魅阴霾的绝美容颜,残暴率性的虐待,丢失的狂乱的心……在水牢中浸泡一日一夜而落空的孩子,另有那日他极度哀伤的眼神……要说不想、要说能全然健忘那是假的,想的……日日夜夜都在想,想柳眼的不幸,想唐俪辞的残暴,想傅主梅的亲热,乃至会想到郝文侯……想到他那种刻骨的密意,想到各处的尸首、想到柳眼的琵琶、那种声声凄厉的旋律……“不想。”她柔声道。
他真有些狠不下心不认这师父,固然他这师父待他冷眉冷眼,夙来没甚么好神采,但小门徒心心念念的音杀之术尚未学成,总不能先欺师灭祖。玉团儿对柳眼一往情深,便是方平斋不来,美人居就算远隔千里万里,她也必然来了,何况另有方平斋相陪。几人颠簸了几日路程,本日已在荷县,只消再赶半天路程便可达到焦玉镇。
“我感觉尊主……我感觉他会来的。”阿谁抚摩着凤凤的后颈,凤凤抓着她的衣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萧瑟的山川,看得用心致志。玉团儿眼神一亮,拉住阿谁的手,“为甚么?”她只盼阿谁说出实打实的证据证明柳眼就在美人居。阿谁比她略高一些,悄悄抚了抚她的头,就像她和顺的抚摩凤凤一样,“因为他没有其他处所能去。”
玉团儿一怔,她没有听懂,“他没有其他处所能去?但是这里是最伤害最多人想杀他的处所啊!”阿谁叹了口气,“傻妹子,他如果躲了起来就此消逝不见,你会不会很绝望?”玉团儿点了点头,“他不会的。”阿谁微微一笑,“以是……他不会躲起来,他也没其他处所去,如果他能来,就会来这里。”玉团儿重重的向地下踩了一脚,“阿谁姐姐,你真聪明,我晓得他为甚么老是记取你了。”阿谁微微咬了咬下唇,“他说他记取我么?”
“喂。”水多婆吃到一半,俄然对唐俪辞瞧了一眼,“你明天就要走?”唐俪辞点头,他渐渐的咀嚼,姿势文雅。水多婆的筷子在菜碟上敲了敲,“不吃盐、不吃糖、不吃煎的、炸的、烤的,最好每天吃清粥白菜。”唐俪辞停下筷子,“为甚么……”水多婆“呃”了一声,“这个……不能奉告你。”唐俪辞却也不问,持起筷子持续用饭。莫子如视线一阖,温馨的问,“莫非你不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