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一边听着,突地冷冷的道:“这些事你竟然从未奉告老子。”唐俪辞道,“如果你问,我自是不会奉告你,但事关沈兄杀妻之仇,我虽不肯说,但不得不说。”沈郎魂神采惨白,那双眼睛更是光彩骇人,“他是你甚么人?”
换功大法,乃是一门邪术。
江湖当中,如有人提及换功大法,必然闻者大家变色,特别是颠末前些年白南珠一役,江湖中人对这等邪术更是谈之色变。换功大法和“衮雪”、“玉骨”一同出自“往生谱”,“衮雪”和“玉骨”是修习“往生谱”的根本之功,而换功大法乃是它的走火入魔之术。相传数十年前,江湖中有位魔头修习“往生谱”走火,为求摆脱,他将练成的“往生谱”功力转注给了他的门徒,以后散功而死,但是他的门徒却由此获得了数倍的武功,成为横扫天下的绝代恶人,由此江湖中才知“往生谱”经走火转注,竟然功力能加强数倍,若散功之人本来功力精深,受转注之人获得的功力将不成计数,惊天绝世,并且不受“往生谱”真气之苦,不会在二十五岁内夭亡。只是“往生谱”经籍失传,不然江湖当中逃亡之徒多矣,说不准何时就会冒出一两个惊世魔头。沈郎魂眼力极佳,一眼看破唐俪辞的武功并非本身练得,但是听到“不错”二字,还是不免心神振荡,深为骇然。只见此人若无其事,容色娟秀,眉眼含笑,问道:“沈兄脸上的红印是如何来的?”
黄三金看着那三个男人拜别,再看了一眼唐俪辞喝过的茶杯,娇媚的脸上尽是苦楚之色,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喜好此人,也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此人薄情……但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喜好的、毕竟还是喜好,而薄情的、毕竟还是薄情。
紫花小道,绿草茵茵,这紫花小道绝顶,是一栋红色大石垒就的石楼,楼上雕镂很多人头,神态逼真,观之非常诡异可怖。唐俪辞和池云站在楼外等待,方才五万两黄金自殿城钱庄运来,方才抬进了楼中,唐俪辞发下话来买沈郎魂整整一年,落魄楼主已经承诺,现在就等看人了。
沈郎魂沉默半晌,淡淡的道:“为人所画。”唐俪辞问道:“何人?”沈郎魂反问:“是何人将功力转注给你?”唐俪辞眼睫不动,连颤也没有颤上一下,“朋友。”沈郎魂再问,“他……”唐俪辞温言道:“死了。”沈郎魂胸口起伏,情感甚是冲动,“他的‘往生谱’由何而来?”唐俪辞不答,过了半晌,他悄悄叹了口气,“他的‘往生谱’乃是不测得来,他死以后,‘往生谱’被人带走……沈兄,我猜你败在换功大法之下,被人在脸上画了这个印记,对不对?”
“他究竟是甚么人?你的朋友又是甚么人?”沈郎魂一字一字的问,“你又是甚么人?”唐俪辞拍了拍他的背,浅笑道,“坐下来吧,如果晓得他的动静,必然奉告你如何?”池云蓦地坐起,“你这几年离京四周流落,说是为了找人,不会就是为了找这小我吧?”唐俪辞按着沈郎魂坐下,“我要找的,另有其人。”沈郎魂坐了下来,本来冷酷沉寂的一人,竟而显得有些软弱,坐了下来,身子微微一晃,表情荡漾。唐俪辞自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扁圆形玉壶,那壶极小,便如巴掌大,玉质乌黑晶莹,雕有云纹,拔开瓶塞,只闻一阵浓烈之极的酒香冲鼻而入,刺激得池云立即打了个喷嚏。那酒莫约也只要两三口,他将玉壶递于沈郎魂,沈郎魂望了壶内一样,酒色殷红,如赤色普通,“碧血!”池云懒懒的道,“你倒也识货,这酒与黄金同价,味道和辣椒水相差无几,喝下去便如他杀普通。”沈郎魂仰首将那酒倒入喉中,一扬手将玉壶掷出车外,只听车外“叮”的一声,池云翻了个白眼,“你可知你这一丢,起码丢掉了五千两银子?”沈郎魂淡淡的道,“莫非他请我喝酒,连个酒壶都舍不得?”说着看了唐俪辞一眼,“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