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当中,如有人提及换功大法,必然闻者大家变色,特别是颠末前些年白南珠一役,江湖中人对这等邪术更是谈之色变。换功大法和“衮雪”、“玉骨”一同出自“往生谱”,“衮雪”和“玉骨”是修习“往生谱”的根本之功,而换功大法乃是它的走火入魔之术。相传数十年前,江湖中有位魔头修习“往生谱”走火,为求摆脱,他将练成的“往生谱”功力转注给了他的门徒,以后散功而死,但是他的门徒却由此获得了数倍的武功,成为横扫天下的绝代恶人,由此江湖中才知“往生谱”经走火转注,竟然功力能加强数倍,若散功之人本来功力精深,受转注之人获得的功力将不成计数,惊天绝世,并且不受“往生谱”真气之苦,不会在二十五岁内夭亡。只是“往生谱”经籍失传,不然江湖当中逃亡之徒多矣,说不准何时就会冒出一两个惊世魔头。沈郎魂眼力极佳,一眼看破唐俪辞的武功并非本身练得,但是听到“不错”二字,还是不免心神振荡,深为骇然。只见此人若无其事,容色娟秀,眉眼含笑,问道:“沈兄脸上的红印是如何来的?”
“世上敢练‘往生谱’的本就没有几人,练而又不幸走火的更是少之又少,我的武功……和在你脸上刺上这印记的人的武功,的确是同一小我……同一小我换功所传。”唐俪辞看着沈郎魂,语气如平常那般安静暖和,“但我不能奉告你他是谁,我既不晓得他现在身在那边,也不晓得他叫甚么名字。”沈郎魂蓦地回身,“但你却晓得他长得甚么模样,你和他是甚么干系?是你的朋友传功给他是么?你怎能不知他是谁!”
数日以后。
池云一边听着,突地冷冷的道:“这些事你竟然从未奉告老子。”唐俪辞道,“如果你问,我自是不会奉告你,但事关沈兄杀妻之仇,我虽不肯说,但不得不说。”沈郎魂神采惨白,那双眼睛更是光彩骇人,“他是你甚么人?”
“因为余泣凤是个好人。”池云哈哈一笑,“好人抓好人,你但是第一次传闻?”沈郎魂道,“和我与唐公子比拟,你还不算甚么好人。”说罢,三人一起大笑。凤凤一向睁着眼猎奇的听着,就似他听得懂似的,此时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靠在唐俪辞怀里,闭上眼睛。唐俪辞取出一块手帕,悄悄替他擦去嘴边的口水,“此去余家剑庄,还稀有日路程,明日可到崖井庄,你我去吃一顿农家小菜,好好歇息一日。”沈郎魂盘膝坐起,闭上眼睛,他做杀手三年,脱手之前不但用肩舆来抬,还先要去吃一顿农家小菜的,公然真是从未见过。
唐俪辞面带浅笑,就如他递给沈郎魂酒壶,便是用心让他摔的,“表情可有好些?”沈郎魂的背脊微微一挺,“他究竟是甚么人?”
沈郎魂的眼色转为凄厉,缓缓站了起来,马车摇摆当中,他却站得极稳,背脊挺直,他渐渐望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淡淡的道:“不错……那人败我于一招以内,点住我的穴道,破钞了整整两个时候,以……我妻的发簪和胭脂,在我脸上刺了这个红印。”池云本来爱听不听,归正与他无关,入耳此句,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此人的确禽兽不如!他把你老婆如何了?”沈郎魂一字一字的道:“他把我妻……扔进了黄河当中。”池云见他眼角迸裂,沁出了血丝,不由叹了口气,“莫悲伤莫悲伤,老子的婆娘跟着男人跑了,老子都还没哭哩,你哭甚么?”沈郎魂嘴角微翘,模糊暴露一个极淡的笑,“我与他无怨无仇,不过是路上遇见,他瞧出我身负武功,用心和我脱手……我……我艺不如人……”话说到此处,唐俪辞开口打断,“和你脱手那人,眼睛长得很标致,是么?”沈郎魂顿了一顿,像是滞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公然,你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