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苦笑:“衙门砸的稀烂,针头线脑都被抢了,还能留下银子叫刑部查抄出来?银子有了,粮呢?抚州督抚衙门一共才多少人,有多大的肚子?查出的赃款,必然是何相爷谴人送去的。”
两人临窗坐下,江枫斟了酒,两人对饮了一杯,饮罢一时无话,有些难堪。
江枫见他沉吟,唯恐他把话题转回本身身上,复问:“太皇太后丧期已过,仙居长公主也已出阁,陛下为何迟迟不立皇贵妃为后?”
嘉国公沈江东送走了来宾,已近半夜。府内清算残局的下人们连续散去,红绸带和各色花束、金箔剪就的“囍”字在夜色中翻飞招展,月色下略显清寂。沈江东送完走来宾,揉了揉额角,感觉脚下踏实,深一脚浅一脚地推开门,只见房内红烛高照,映出两团光晕。
“当初你分歧意浣画和叶至公子的婚事?”
江枫道:“证据是抚州都督未及递出的遗折,上面记叙的非常清楚,且是血书。东西我已经交给刑部了,何相没有获得,想必是叶相弄了去。何相必定狐疑那遗者在我手里,不然也不会冒险来嘉国公府谋刺于我。”
沈江东却道:“何适之老谋深算。刺客说不定就是冲皇贵妃来的,皇贵妃若在府上出事,他们就能正大光亮地对你我脱手。从浣画嫁给兰成那天起,在外人眼里我已是叶相一派的人,不然怎会和叶相府上联婚?”沈江东说到此处不觉感喟。
江枫摇点头,道:“到处都在传抚州督抚贿赂叶相爷,实则不然。何况帝都城豢养死士的朝廷命官有谁,你统领过内卫,该当清楚。”
沈江东反笑了,道:“这府里的人,还是能信得过的。”
说来讲去,还是说到了本身身上。夜风一吹,江枫的酒已经全醒了。她垂下眸子,淡淡道:“是。”
江枫道:“噤声!”
沈江东道:“四五年前叶相从江南寻返来的,不晓得之前是跟着甚么人家长大的。寻返来的时候先皇后新丧,太皇太后不肯再立何氏女为后,急于为陛下选妃,叶相就心急火燎地把失散多年方才找回的女儿送到了宫里。”他见江枫听得专注,忍不住又道,“听闻当年皇贵妃落草时叶相正因冤狱被贬官,家道不好,见夫人生下的是女孩儿就扔了。叶夫人找不见女儿,听叶相轻描淡写地说扔了,没多久就气死了。厥后叶相好轻易找回了女儿,倒是为了送进宫去为自个儿的宦途铺路。这位皇贵妃娘娘抵死不认叶相做父亲,进宫后不但反面叶家通气,还三番五次禁止太皇太后、陛下封赏叶相,把叶相恼得呕血。”
沈江东拈起一枚金桔丢在口中,含混道:“陛下不会。大局为重。你……有证据么?”
屋里的侍女都被江枫打发下去了,江枫摘了髻,用一支锥脚簪子挽着头发,柳眉杏眸,醉晕双颊,大红礼衣上蹙着一对金凤。她见沈江东出去,起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