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候热,徐府的宴席摆在水边戏台四周,四周都放满了冰,鞠问风一吹,令民气旷神怡。台上正唱一折南曲:“春来何事最关情,花护金铃,刺绣金针。小楼睡起倚云屏,眉点檀心,香濡檀林。”
徐湘瑟这才发明有一二轻浮浪荡后辈伸着脖子用力往上看,赶紧松开笼着纱幕的手,转头对凑上来的徐东海的妾道:“姨娘急甚么,归正看得又不是您的花容月貌。”徐东海的妾一听,也反面她顶,忿忿走开了。
一时徐东海也亲身到前面迎客,顾梁汾等纷繁递过礼单,在徐府下人的指引下退席。
顾梁汾正要说话,那边却传来徐东海的声音:“顾老弟,如何一小我出来了?戏文欠都雅?”
徐东海并没瞧见徐湘瑟,请顾梁汾到亭子里坐,道:“前次我跟顾老弟讲的宝源局……”
徐湘瑟点点头,一眼瞥见正在与人发言的顾梁汾,身姿矗立,像鹤普通超脱,却又格外儒雅练达,因而拿扇子遥遥一指,问:“那是谁?”
徐湘瑟听了微微蹙眉,忍不住又移步上前去看,顾梁汾恰好走到她的正下方。徐湘瑟灵机一动,手里的扇子一滑,径直掉了下去。
顾梁汾笑道:“想我是假的,想我的荷包才是端庄。”说完话,门子的袖子里就被顾梁汾塞上了门包。顾梁汾不再理睬他们,径直入府中与一众赴宴的官员和徐府的清客相公们胡乱见礼。
徐东海听出他话里有话,想了想感觉也对,因而道:“就听顾老弟的,且缓一缓。”
楼上纱幕后的女眷们群情地多是各家婚事、脂粉衣裳,徐东海的独女徐湘瑟拿着一把泥金团花的扇子,中间工部侍郎家的庶蜜斯恋慕不已。徐湘瑟见她爱不释手,便道:“mm喜好,送给mm就是了。”工部侍郎家的庶蜜斯称谢不迭,拿着扇子去了。
“比来太热,京畿直隶热死了很多的人。同善会、广仁会、同仁会另有帝京几个商会受朝廷之托要藿香等物帮穷户济急——就是要钱。云贵道上朝廷和定藩正兵戈,药材甚么价,想必徐兄也略知一二。我们也难,但是朝廷现在兵戈四周用钱,我们商会当然不能够袖手旁观不是?昨儿另有做生药的朋友笑,说是‘鹌鹑素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刮油脂’,我说你这是扯淡,没有朝廷把仗打胜了,你做个甚么买卖?他就不言语了。”
唱毕这一段,下边轰然喝采。徐东海爱看戏,府中养得梨园子闻名帝都城,很多宦海中的票友本日都来给徐夫人贺寿,不免群情批评戏文伶人,谈地唾沫横飞格外精力。
徐湘瑟行礼道:“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