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垂眸笑了笑,极干脆利落的将鞋袜除了下来,只斯须间,一双白白嫩嫩的粉足便露了出来。墨灰色的石板铺就的堂屋中心,地板冰冷沁人,这一双赤足白嫩小巧得像玉石雕镂而成,也显得那样脆弱惹民气怜。
沈霓裳楞楞回身,连脚也健忘了放下来。
乍眼看去还只觉有些奇特,但一细心看,便会发明那木板上钉满了细细的铁钉,说是铁钉也不切当,每一根都比真正的铁钉更细很多,也更锋利很多。
沈霓裳昔日还只是传闻司夫人张扬不逊,可言语终有匮乏之处,她没想到司夫人还真敢当着大夫人这般张扬!
紧接跟着几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道窈窕动听的娇媚身影迈了出去:“我的女儿犯了端方,天然有我这个当娘的教诲,不知夫人好端端把我女儿叫来所为何事?”
沈霓裳心中讶然不已,全然没筹办,她觉得这两人间说不定还要来一场大战方能定出胜负,没想到……如许等闲的大夫人就松了口!即便是她也不免吃惊,少了点实在感。
本日她穿胭脂红的一身织锦长裙,腰身极紧,身姿愈发显得诱人,还在肩臂之上挽了一条石榴红的缭绫披帛。人出去了,那长长的披帛另有一截妖妖袅袅拖在门槛以外。
但奇异的是,大夫人竟然也没起火。
未几时,两个仆妇抬着一块寒光闪闪的木板跟着宛夏走了出去。
沈霓裳赤着脚,一步一步朝针板踏去,就在一只脚已经放上针板那一刻——
这是不是有些太……一抬眼瞥见沈霓裳冷冷僻清的神情,她一咬牙又坐了归去。
寒光凛冽,让人看着便心生寒意。
即便是宛夏,听得大夫人这话也变了神采,偷偷看了眼堂中,她快步行了出去。
她就不信,这沈霓裳还真敢!
乃至,大夫人没有从这双眼中看出一丝仇恨……这分歧常理,完整分歧常理,这不过是个比她女儿还小两岁的小丫头罢了!可不管她如何细心看,那双杏核眼乌黑黝亮,清澈得仿佛一眼便能够看到底!没有仇恨,没有不平,安静得就如同她未出闺阁时曾看到过的春季湖水……
沈霓裳同她对视畴昔,那双上挑的凤目却看不出情感,她垂下视线,回身走回到鞋袜处,捡起穿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