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点头,“是啊,如果平常宫人,面前有了高枝儿,早就飞了,可贵她还能在母妃跟前儿一心一意的奉侍。”
二皇子见五皇子先来得他府里,心下受用,又道,“派帖子的事,那里还用你一个皇子亲身跑腿,打发个管事也就罢了。我们还能不去怎地,本年也是五弟妹整寿呢。”
二皇子又打趣五皇子佳耦敦睦。
谢莫如的生辰宴相称热烈,她既是寿星,每日要与贺寿的人谈笑应酬,另则王妃寿宴,场面自不需说,且里外诸多来宾的安排,府中侍女的调剂,又是一项大工程。官客有外管事主持,且男人只要有酒吃有戏看,倒比女人费事很多。堂客按理该是一贯帮着谢莫打办理内宅的周嬷嬷张嬷嬷安排才好,只是二人年老,再加上堂客事件烦琐,两位嬷嬷资格充足,谢莫如只怕累着她们,便是在府当选了一名常奉侍她读书的侍女,名唤凌霄的主持堂客这边的琐事,倒也井井有条,全面妥当。
“凌霄啊。”五皇子坐在谢莫如身畔,谢莫如递给他一盏梅子制的醒酒汤,五皇子吃了两口,他家醒酒汤不似别家的仿佛直接兑了醋,而是用梅子加了蔗浆煮成,酸甜适口,五皇子干脆将一盏吃了,道,“她另有件趣事,你必定不晓得。”
“你就说吧,还叫我问你不成。”
二皇子那边,因他二哥现下身份不一样了,五皇子还是亲身送的帖子,五皇子笑,“二哥不日就要移宫,待到了宫里,我去宫里给二哥存候倒轻易,二哥想出宫来弟弟府里可就烦琐了。趁现在还安闲,二哥来兄弟府里吃杯酒。要实在忙不开,礼可得加厚才行。”
谢莫如一笑,“这倒是。”
略说一回凌霄,五皇子同谢莫如道,“你见着安夫人了吧?”
这是谢莫如的娘家人,再者另有谢太太的娘家人朱家,这算是舅老爷府上,朱太太也来了。
谢莫如淡然笑,“夫人请坐。世祖皇后算来是我的曾外祖母,有些相像也普通。以往另有人说我长的像辅圣公主呢。”
五皇子摸摸脸,对谢莫如道,“这也是哦。”硬给媳妇说的脸上辣辣的。
这一点上,五皇子也挺佩服安夫人,他又道,“你猜是谁给安夫人出的这主张?”
五皇子真是服了他媳妇,道,“正想跟你说,可不就是一小我么。刚提及朱大人来,我就想说徐榜眼呢,朱大人秋举后就谋差使仕出来了,初时我还觉得他是家里困难呢,不想是他自作主张。徐榜眼出身倒是平平,头一年春闱后贡士榜单中排到两百八十三位,他怕落到同进士里去,就没插手殿试,就此落榜,却未回籍,在帝都苦读三年,去岁一举金榜落款。”
“可别笑死我了,他一个举人,哪怕没钱银也有功名,在帝都莫非会饿死?别的干不了,去聘一蒙童的教书先生也充足了的。哪怕真就一门心机读书,殿下也去粥棚亲目睹过那些贫寒人是如何列队领粥的?既是用心读书连外务都顾不得的人,难不成绩故意机排老长的队去领一碗粥吃?别的我不晓得,就是寄住在庙里的读书人,哪怕身无分文,只要肯为庙里抄些经文,庙里也会供他一日两餐,虽是素食,亦不至饥迫,且还能叫他省下一些笔墨纸张的花消呢。再退一万步讲,他就是真的温饱交煎,就是真的去领粥充饥,要换了我,一个大男人,堂堂读书人、举人出身,换成知羞知耻的,就是有精米粥也不能去吃,领一碗糙米粥倒也罢了。毕竟是故意功名的人,领粥还要去挑粥的好歹?要挑着最好的粥去领?他是打叠心机一辈子做领粥而食的活动了。”谢莫如不屑道,“甚么人缘际会,去查一查他当初借居那边?二皇子府的粥棚但是在城北施粥的,他住那里?倘他住城北倒也罢了。不过是些愿者中计的把戏,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