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真有些不睬解谢莫忧的脑筋,既问过了,刚如何不说?不过看谢莫忧一幅恼羞的模样,谢莫如还是淡淡道,“我于府中人手不大熟谙,你提早把这票据拟出来,很好。”
谢太太教她们的是,“这来的人,也只是算了个大抵,因是个热烈事儿,来得人多才好,故而这东西不能买少,我们算出的这个数,再往这上头加上两桌席面儿的量,大抵也就差不离了。东西多了不打紧,归正自家也能用,倘或是少了,到正日子不敷用了,就惹人笑话了。”再有,谢太太道,“采买只是小事,重视数量就是,坐席安排也非常要紧。提及来都是亲戚,可百人百脾气,便都是亲戚,脾气也是不一样的。另有,辈分上头也得留意。”
谢莫忧道,“既是家宴,一日便成了,不过就是小戏请上两班,再有杂耍,打十番的备上,大师乐一日便罢。”
谢莫如道,“这倒是,只是我险忘了一件事,去岁二叔的生辰宴破钞多少,李嫂子还记得么?”
李青媳妇应一声,见没别的叮咛,便垂首退下了。
谢莫忧笑,“我晓得,我才不去做好人。”下人是好获咎的么,倘真好获咎,就不会有奴大欺主的事了。
谢莫如先说闲事,道,“我们来,是想问问二叔,生辰那日要请哪些朋友?”
宁姨娘虽不待见谢莫如,不过指导闺女情面油滑,说的话还是很公道的。她道,“给下人设套有甚么意义,你大姐姐这不过是要给底下人个警省,甭打着蒙你们的主张。”
谢莫忧笑,“东南西北风。”
宁姨娘笑,“采买手里,哪个没油水?不过是多与少的不同。你们年事小,又是初学着管事,你二叔的生辰,何况他又是做驸马的,那起子主子还不鼓励着主子高文场面呢。就算只是家宴,你们定了要采买的东西,这代价怕也要变一变的。”
谢柏道,“又不是大生日,定一班就好,就吃一日酒,杂耍打十番一概不消,倒是梨园子提早打发人畴昔说一声,让他们把时候空出来。”
谢柏笑斥,“胡说八道。”
张嬷嬷很想教一教她家大女人办生辰宴的事儿,何如她是做乳娘进的府,厥后杜鹃院式微,才轮到她贴身奉侍谢莫如,也没办宴席的经历。张嬷嬷叹,“嬷嬷也帮不上你。”
谢太太俄然之间窜改态度,颇令谢莫如惊奇。
谢莫如道,“那李嫂子就去查一查,明儿个奉告我。”
谢莫忧早摸清楚了,究竟上她娘连席面儿菜单都替她拟了出来。实在谢莫忧是想在谢太太跟前讨个好儿的,谁晓得谢太太将事交给她与谢莫如后便不再过问,乃至于谢莫忧一向没比及揭示的机遇。这会儿只得拿出来,“这个不消问她们,我便晓得。”
谢莫忧接过茶,眨眨眼睛,“常来也来不了几日,二叔今后还不得常驻公主府啊。”
不过,也只是惊奇。
谢莫如笑,“并不是甚么繁难事,嬷嬷管着我们这院子,就是帮我了。”
谢莫忧又问,“二叔喜好哪个梨园子?这个我可不晓得,你常在外走动的。二叔说两个好梨园子,我们也跟着叨光听几出好戏。”
谢柏笑,“这个啊,现在帝都城里最驰名的就是瑞福班儿、瑞喜班儿了。”
谢莫如对李青媳妇道,“我们明天先看一看这票据,明儿个你过来,我把初制定的票据给你,我们再筹议。”
谢莫忧拿出来递给谢莫如,谢莫如问,“这是你和姨娘筹议着拟的,还是问过她们了?”
谢莫忧提早做功课,原是想着冷傲一下,没冷傲成不说,谢莫如还问的这般直接,似是要用心叫她尴尬。谢莫忧没说话,谢莫如叮咛静薇,“去松柏院走一趟,看松柏院的大丫环在不在?在的话,看她可不足暇,请她过来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