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谢贵妃已然出局。
“何事?”
谢尚书颌首,谢莫如岂止是沉稳,她的眼睛,能看到凡人不到之处,更可贵心性开阔,是故出息可期。除非胡氏女有谢莫如的才调,不然便如谢莫如所言,哪怕进宫,这后位也不是轻易坐稳的。退一步说,胡氏女倘真的有谢莫如的本领,那么,这后位储位不争也罢,老诚恳实的,今后外孙也是一地藩王。谢尚书道,“看来此次胡氏女及茾,承恩公府必然大宴来宾。”
谢松微颌首,奉侍着大妆的母亲与父亲兄弟一道出门,谢莫如谢莫忧送至二门,谢芝几个一向送到大门口。
是啊,日子还长呢,急甚么。
紫藤的手很巧,轻巧的为她挽好发髻,谢莫如出门,天井中一地黄叶,云石畔的数盆菊花则是经寒愈艳,谢莫如笑,“各花应时令而开,公然是有事理的。花虽不能四时常开,可这世上若没有花,未免少了很多色采。”
张嬷嬷笑,“别的女人都是怕冷,头一遭听人说天冷令人精力的。”
实在就是花圃的婆子也叫苦,阖府的主子,只大女人有这大早上起床往花圃绕圈儿的兴趣,主子来逛,她们不得早上清算园子,只得待大女人去华章堂的工夫清算。幸亏谢莫如不是难服侍的主子,也晓得她们做下人的难处,并不刻薄。
明显是没有的,戚嬷嬷笑道,“不如待明日与太太说过再去,二女人觉着呢?”
谢莫忧的确气晕头,仿佛她不累似的,她也累的好不好?归去与戚嬷嬷说,戚嬷嬷笑,“既然大女人去歇着了,二女人安排就是。”这不是现成送给二女人露脸的机遇么。也就大女人这本性子,换了任何一家的女人,怕也没此风雅的。
谢莫如笑,“棉花虽叫花,倒是果。”
谢太太嘴上不说,内心实在是有些不满的,不过,谢莫如一句话便将谢太太的不满消解了去,谢莫如问,“太太可见着胡家女人了?”
谢太太又叮咛孙子们,“在家听姐姐们的话。”
谢芝道,“祖母尽管放心,孙儿已经大了,必会照顾好大姐姐和二姐姐。”
第二日,谢莫如早夙起家,张嬷嬷奉侍她梳洗,笑道,“女人昨日歇得好。”
不消急,亦不必急。
胡家背后有如此短长之人,如果悄悄松松的被她个小小女子看破,她也未免看轻天下人了。
谢莫如道,“二mm看着安排吧,这一天我也累了。”
戚嬷嬷是谢太太身边的白叟儿,最有耐烦不说,亦最知谢太太脾气,便与谢莫忧道,“太太允了天然好。就是不允,女人对生母惦记,亦是人之常情,太太也不会着恼。”
谢莫忧低声道,“我想去瞧瞧姨娘。”
中秋赐宴,早晨散的时候也很早。谢太太谢尚书一家四口回府时,谢莫忧已在丫环婆子的帮忙下□□安排安妥,正在跨院儿与几个弟弟说话,听到祖父母返来的动静,便带着弟弟们出来驱逐。谢太太听闻谢莫如在杜鹃院,也未说甚么,只是命人叫了谢莫如来,一道去园中弄月。
谢太太公然神采和缓,笑,“无妨,你既是暗里与我说的,我也只当不晓得。”可贵谢莫如不计算宁氏之事,肯指导谢莫忧。谢莫忧亦能低头就教谢莫如,便是两人不似别人家姐妹密切,能如此,已令谢太太欣喜。
谁替胡家布下这天罗地网,将后位尽收囊中?
谢莫忧眉眼弯弯。
自家孩子,自家看着当然是好的,只是谢太太也有烦忧之事,谢太太叹道,“我只担忧她们不敷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