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将晋商帮的事同五皇子说了一回，五皇子倒吸口寒气，“商贾竟有这等权势。”
当然，不但他给别人送，别人也得给他家送。
“我初听时也极其惊奇。只是厥后一想，不要说商贾有各地贸易行会，就是街上拉车抬轿的不是也有车马行么。再说官员，为甚么要论交呢，同僚同亲同科同榜同年同庚，还不是各种套友情。想来无甚不同。”谢莫如道，“晋商帮的权势在这儿，如果得他们互助，我们天然便宜，可王爷别忘了，陕甘李总督当初是东宫太傅。东宫先时因户部的忽略被陛下怒斥，我看晋商帮不过是碍着行云家本来在西宁关的友情，方同业云说了白浪的事。要让他们为殿下所用，李总督那边岂会舍东宫而就殿下呢？”一句话，晋商帮现在还是□□。
五皇子逐步理顺思路，道，“晋商帮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儿，何况晋地不是咱家封地，咱也管不到他。我想着，商贾非他们一家，只是这商贾的事，如果让我们府的属官出面就着眼了。不如还是让江女人看一看，如果有稳妥可用的，你同江女人筹议着办这事，我们王府扶一扶，看能不能扶起一家来为我们所用。”
谢莫如又道，“且叫我向商贾低头乞助，我也低不了这个头！”
谍报体系能够见效的事，实在给了五皇子太多感慨。
不过，听五皇子将“若此事为真”连说两遍，就知此事给五皇子形成的打击了。谢莫如道，“殿下觉得如何？”震惊也没用啊，你是拿个主张啊。
说过年礼，五皇子又道，“你说，我们这才是管理一处藩地，这来了也一年多，闽地到底如何，实在我们还没看清楚。管理一地都如此，何况父皇管理一国呢。”
这话说的五皇子心有戚戚，他虽是个夷易近人的，也没甚么架子，但这事同夷易近人没啥干系。五皇子毕竟是皇子出身，此时，他跟他媳妇一个心，他也低不了这个头！
不过，谢莫如对于晋地贩子很猎奇，能开钱庄的商家，天然不是平常的商家。特别，能晓得白浪十几年前就在海上的商家，就更不平常了。
江行云道，“各地贩子有各地贩子的特性，往南说，吴地的盐商驰名，往北说，最驰名的就是晋商了。士农工商，商者最富，但论排名，商为最末。商贾因职位远不比仕人，以是行事爱抱团。像晋商，普通提及来都是晋商帮，开钱庄也不是晋商哪一家哪一族的事，而是全部晋商的买卖。世上说哪家哪族，如何长远，商家也有长远的，像晋商帮，他们一样是自前朝过来的，传闻当年先帝转战天下时，他们还帮着运过粮草。”
“谍报重修不是一日之功，何况徐家如许一说，我们现下先想体例考证徐家所说的事，如果徐家所说是真……”五皇子俄然问，“这个晋地徐家同泉州府阿谁徐家有干系么？”
“家有贤妻，如何一样。”五皇子笑眯眯，“你是晓得的，三哥与你同岁，当初三哥议亲时，母妃整天心神不宁，就是怕你被定给三哥。”
谢莫如道，“这就像诸葛孔明说的，亲贤臣，远小人。此话是极对的，但何为贤臣，何为小人，如何辩识贤臣与小人，就是诸葛也未能细论的。识人辩人，怕是对诸葛都是一辈子的功课，不然因何有马谡失街亭之事。诸葛都如此，如我等凡人，常怀谦逊之心，凡事谨慎，经心极力，也就是了。”
闲话就轻易歪楼，五皇子怕他媳妇多想伤感，将话题扯回年礼上，道，“明儿叫张长史护送到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