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谢莫如不问启事也能猜出是个甚么因果了。谢莫如递了盏凉茶给五皇子，道，“昔年刘太公被项羽所擒，项羽要烹太公，刘邦答，分吾一杯羹。”
“实在，我不看好太子南下，也不满是出无私心。东宫出于政治考量，会令南安侯提早出兵，他不明白战役是如何一回事，就是孙子重生，怕也没法预算战事的。天时，说的就是机会，开战的机会，不是谁说有就有的。如果为胜而勉强一战，倘机会不到，哪怕终究能胜，其耗损也极其庞大。”谢莫如道，“殿下别忘了，靖江虽是敌手，可江浙二地，一样是朝廷的处所。战事一起，多少百姓流浪失所，多少良田荒凉，多少青壮战死，陛下亲政以来与民疗养的元气，或是以战悉数丧送。倘不明白这个事理，只想着自战事中获很多少好处，多么误国误民。”
“我晓得。”
听此言，四皇子觉着他五弟比本身都对岳父的事上心，四皇子何尝不知此理，只是，四皇子道，“东宫早便安排好了，五弟你一片美意，只怕与东宫情意反面。”
穆元帝啪的一掌拍在案间，太子立即转了色彩，躬身道，“父皇息怒，五弟迩来怕是担忧江南担忧的狠了，他也是心系朝廷。儿臣做兄长的，与弟弟拌几句嘴，也是就事论事。就是在朝中，同一事，朝臣们也常有分歧。”
五皇子深觉得然。
谢莫如去了发饰，一头长发拢在前胸，执一把楠木梳子，不急不徐的梳理着，谢莫如道，“殿下不如好生同陛下说一说，现下江南不承平，太子万金之躯，不好涉险。”
五皇子听得更是坐不住了，恐怕他家江山有个好歹，道，“明儿个我就进宫同父皇说去。”
五皇子终究找着了志同道合的联盟军，四皇子担忧岳父，恐怕太子畴昔江南给他岳父添费事，便同五皇子见天的唱衰太子巡幸江南之事，连带着江南军略，四皇子也与五皇子一个态度了。你说把太子气的，在御前便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五弟军略自是出众，去岁大胜，孤也是看到的。不过，朝中人才辈出，南安侯更是老将。如何，在五弟看来，莫不是以为南安侯不如五弟？”
三皇子笑，“五弟一贯性子坦直，且又在君父面前，一时心急，方失了礼数。”
“江南战事非同小可。”五皇子抬高了声音，在四皇子耳畔道，“靖江那一名当初也是被先帝视为储君养了那些年，我是亲见过靖江战力的。我去闽地三年，说句至心话，我部下的兵还真比不得靖江那边的战力。江南事，让南安侯看着办就好，兵戈得看机会，机会不到，这仗就打不好。如果靖江实在不堪一击，父皇岂容他坐大到本日。”
“父皇训了我一通。”五皇子面儿上另有些不大美意义。
五皇子抿紧唇角，甚么都没说，只是道，“我累了，先辞职。”
五皇子感慨，“我每想到这等事，就战战兢兢，内心非常放不下。可再一想，朝廷事多了去，非江南一处，也不知父皇这些年如何过来的。”
五皇子茶端在半空，望着他媳妇，一时噎住了。
五皇子回府时就不大痛快，幸亏谢莫如有端方，痛不痛快的，别带到饭桌上来，带着孩子们用过晚餐，略问了几句孩子们的文章，五皇子就打发孩子们各自歇息去了。此方同老婆说到太子巡幸江南的事，五皇子道，“太子实在太心急了。”
然后，这一等，就比及太子代君行赏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