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只当未见这管事媳妇脸上闪过的难堪与谨慎,笑笑,“我与大姐姐大嫂子好些日子没见,恰好借雁哥儿升官儿这丧事,好生聚一聚。”打发这管事媳妇下去吃茶了。
朱氏比谢太太还年长个十来岁,表面看上去却好似谢太太老娘,瞧着竟比弟妇朱太太还衰老些,咯咯一笑,好似母鸡下蛋,又问谢莫如,“如何,谢大女人现在方知母女连心,魏国夫人安好?”
谢莫如愈发悠然,“这也不希奇,去岁我去承恩公府给寿安夫人贺寿,亦没见大太太在寿安夫人身边奉侍呢。”
朱宏娶妻表妹胡氏,膝下二子一女,宗子朱雁次子朱云长女朱欢。固然这宴会是因朱雁而开,朱雁倒是不在家的。朱云朱霄年事渐长,自不会在女眷堆里混,而是随父祖去前面接待亲戚。
谢太太笑弯了眼,与朱太太道,“这孩子,最知我心。”唉哟,我的大嫂,你可别话里带话了。你这是说甚么呢。我家莫如已经开端存眷你要给孙子娶甚么样的媳妇了,你再说这些话里带话的话,她装个不懂是给你面子。你可惜福吧。
邵芳的视野在谢莫如脸上略多作逗留,便坐在一畔温馨的听长辈们说话。
谢莫如摇一摇团扇,散去几缕满屋子盈绕不去的胭脂腻香,并不谦善,只是温声道,“与祖母分忧,是该当的。”
姑嫂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厅,分主宾坐了,便有长辈上前存候。
谢莫如悄悄讶然,团扇遮唇,“祖母多虑了,舅太太府上又不是外处,不然,胡大太太朱大奶奶能这般赞我?”眼波在这母女二人身上一溜,谢莫如赞叹,“人都说母女连心,公然是真的。”
谢太太朱太太提及话来极是亲热,朱太太笑,“莫忧跟着宜安公主出门,我见过几次,倒是莫如,不大常见。这孩子,更加出息了。”
没用的东西,刚还火上浇油。
朱太太人逢丧事精力爽,且本就是个爽俐人,虽已发间斑白,亦不改其本质,笑道,“听着婆子来讲mm到了,叫我坐我也坐不住啊。”
朱家很快着人过来送了帖子,请谢家畴昔吃酒。
朱氏长媳卫氏不得不出面圆场,道,“早听得谢大女人口齿聪明,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此时就是朱宏之妻胡氏带着朱云之妻方氏朱霄之妻李氏给姑妈谢太太存候,然后谢莫如谢莫忧姐妹给朱家长辈见礼,再有表姐妹之间互见礼数。
“长辈”之一朱氏此次是强笑都笑不出了。
朱宏有两个弟弟,二弟朱宜三弟朱宽都是外放为官,不在帝都,官位平平,倒都还安稳。现在在帝都承欢膝下的就是朱宏一家子,以及二房朱宜的宗子朱霄,三房庶女朱允。
朱太太这说的约莫不是别处,定是承恩公府。不然,谢莫照实在想不出是那里宜安公主去,朱太太也去的。谢太太天然也明白这层,笑看谢莫如一眼,“莫如文静,我呀,也实在离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