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忧随宜安公主不但一次来过承恩公府,寿安夫人是宜安公主远亲的外祖母,宜安公主每次来承恩公府需求看望寿安夫人,故此,谢莫忧也经常来寿安堂。谢莫忧自问不是没见地的人,但,每次过来,都要为寿安堂的豪侈所震憾。凡人间可贵的,在寿安堂皆为平常。凡人间罕见的,在寿安堂只作泥土。
谢莫忧似懂非懂,还是记下了。
谢莫忧笑,“太贵重啦。”
中元节后,谢莫忧收到胡家的帖子,请她去插手承恩公府的桂宴。
先不说珍珠贵重,哪怕谢莫忧自认无甚见地,也觉着,实在珍珠不大合适做帘拢,一则珍珠娇贵,保养难度更在金玉之上,戴在头上都要轻拿轻放,每季保养,何况是做成帘拢让人每日或摔或放;二则,有点糟蹋东西。
谢太太看一回帖子,“有劳你跑这一趟。”
见机的便不再多言了。
胡五儿悄悄一笑,耳畔明珠微摇,“贵重才气显着我是诚恳聘请你啊。”
宜安公主有些讶意,“阿宣特地写信给莫如晓得的啊?”
王相建议,“不如请尊菩萨回家,拜着便利不说,心也虔。”
“大女人好眼力好记性,这钗跟裙子的确是夫人赏奴婢的。”管事媳妇一摸鬓间翠钗,眉间闪过一抹得色,可见的确是极得脸面的管事媳妇。
幸亏谢太太只是心下皱眉,她的身份,自不会与这等奴婢计算。何况这管事媳妇是来送帖子的,笑道,“我家五女人说,必然要请贵府二女人赏光,介时很多闺秀畴昔,大师一道聚一聚。”
那位薛女人能劈面开骂,也不是平常脾气,干脆一顿脚,瞥谢莫忧一眼道,“都是一丘之貉!”方才谢莫忧的丫环都敢同她对骂,有如许牙尖嘴利主子,主子气好到哪儿去!
“怪道,嫂子这通身气度,的确是轻易叫人弄混了。”谢莫如叮咛,“素蓝,拿一等封赏这位嫂子。”对这管事媳妇道,“你下去吃茶吧。”
实在承恩公府的桂宴,请的不但是闺阁贵女,别的与承恩公府交好的夫人女眷,另有几位开府的公主,亦在延请之列。
管事媳妇声音暖和,“世子说,尚书大人怕也早已晓得。只是,他夙来心细,想很多了,宁肯多此一举,故此给大女人写了手札。”
“阿弥佗佛,怪道我如何猜都猜不出。”谢莫忧念声佛,笑,“也就是五儿女人了,那桂水但是可贵的很。”说可贵,她倒也见过,每年贵妃姑姑也会赏一些下来,不过,只是最多不过两寸大的水晶瓶赏两瓶,传闻,宫里只要得脸的娘娘才有的用,平常妃嫔,摸也摸不着呢。祖母会给她一些,也不会多,她都是省着用,那里舍得洒在纸笺上呢。何况本年的桂水,宫里还没往下赏吧。
谢太太又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大姐姐如何没去,你就让她没接到公府的请柬,晓得吗?”
虽已入秋,秋热难去。丫环打起湘妃帘,这帘自是湘妃竹而成,她家夏天也是用湘妃帘,但寿安堂外挂的湘妃帘又格外分歧,那根根细竹骨,不知如何炮制打磨,竟仿佛透着玉色光芒。寿安夫人并不在正厅,而是在与正厅相临的东屋,东屋门外又有小丫环拢起珠帘,不必思疑,这是真正的珠帘,悉数由小指肚大小的滚圆珠子穿制而成的珍珠帘。
见王女人出面,听琴便不好说甚么,谢莫忧也缓了一口气,问这位薛女人,“恰是呢,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看桂,既不认得你,你干吗挑衅我?”这个时候,如果窝囊可就要窝囊一辈子了,今后如何在闺秀圈里抬得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