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帝叹,“爱妃所言甚是。”
南安侯内心都不知说他娘甚么好了,撺掇着老太太装病,把太后惊成这番地步,人家太后也是有后代的啊。并且,人家后代一个天子一个长公主,谁傻啊?就他娘出的这一哭二闹三吊颈的装病馊主张,有点儿脑筋的都能猜到。起码,谢家是猜到了,谢家猜到,难不成还替承恩公府讳饰?
俩人不要说有啥交集,见面怕也向来没有。
可事情,她已做下了。
承恩公府欺人至此,谢家哪怕向来低调,也不是任人揉圆捏扁的面团儿啊。如果如许都能忍,谢家今后也不必在帝都安身了。
早在朝廷下旨召南安侯回帝都时,宁荣大长公主就悔青了肠子,心下痛骂宜安公主在慈安宫多嘴,却不想,宜安公主当真是一片美意,寿安老夫人都“病”到这步地步了,召南安侯是应有之义。不但如此,皆因寿安老夫人“病”了,家属后辈忙于侍疾,差使让人顶了,也是圣上体贴啊。
谢莫如早考虑过此事,道,“这事且不急,待南安侯返来,自有分晓。”宜安公主是否西行,起码要在承恩公府与谢家有个清楚态度后才好肯定。
只是,寿安老夫人毕竟还没死呢。别家都是长辈死了,长辈按制守孝,人家寿安老夫人另有气儿呢,就先令人顶替了承恩公一系在朝中的差使,陛下,您老这是甚么意义啊?要清理舅家么?
谢贵妃还与穆元帝道,“娘娘好几次想去承恩公府探视,臣妾与赵姐姐劝了又劝,总算劝下了。臣妾想着,是不是问一问长公主,老夫人病情到底如何了?哎――”谢贵妃一声轻叹,“这话,原不是臣妾能说的,只是,将心比心,臣妾也是做长辈的,一样的孝心……如果长公主觉着……陛下奉娘娘去一趟承恩公府上,也是应有之义。”
胡太后同皇子儿子一说,穆元帝道,“这也好。”老太太要不可了,再没有不召人家儿孙返来的理。何况现在并非战时,南安关承平多年,穆元帝召内阁商讨个代替南安侯的大将,就痛快的下旨召南安侯回帝都了。谢尚书在朝中还格外上书,寿安老夫人身子不康泰,承恩公、承恩公世子、宁荣大长公主第二子户部侍郎的差使,请陛下安排人代替。
这事儿是谢贵妃暗里同文康长公主说的,文康长公主深望谢贵妃,谢贵妃面儿上一派恭谨诚心,文康长公主便道,“贵妃这话在理。明日我去承恩公府走一趟吧。”
谢太太筹算的挺好,独一可虑,不过是机会不好拿捏,公主出行不是小事,现在寿安老夫人“病情”好转,宜安公主能够走;倘承恩公府再出妖蛾子,宜安公主再走不了,怕真要好事。
“我们伉俪一心,倒想一处去了。”谢柏笑笑,“公主既也有此意,何不与太后娘娘提一提呢。承恩公府或想着今上恩深似海,南安关事情繁多,故此不好开口。可人间之事,另有甚么比孝义更首要的呢?”
穆元帝的心机,平凡人当真猜不透。
南安侯申明来意,文康长公主皱眉,“事儿倒不难,只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只此一次,再没有今后的。今后这类事,你不必跟我开口,我最恨人自作聪明,办下蠢事扳连别人替他们清算烂摊子。”
南安侯感慨,“侄儿这些年离家,陛下召侄儿回帝都,现在正可在家侍疾。母亲之病并不严峻,只是身子微恙,不好进宫。跟姑母说一声,祖母身子眼瞅大安了,待过些光阴气候暖了,侄儿奉祖母进宫给姑母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