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寂然应是,前去安排。段凌却在院门口停了步,负手而立,虚望远方。
院子的一角铺着很多张草席,段凌行到近旁,便有人将草席翻开给他看。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被砍成了七八块的男人身上。这就是管家口中的肖大人,也是昨日将童高尸身带回府的他的亲信。此人武功实在与童高不相高低,可尸身俄然发难,任谁也不会有防备。想来昨日若非兰芷把爹爹气走,他也不会临时窜改主张,让这亲信代他先行查探。不然……怕是现下,躺在这的人便是他了。
后院仿佛已经成了修罗场。四下都是散落的残肢碎肉,草木都被血染红了。管家低声向段凌汇报:“……你离府后,仵作便来了。肖大人带他进屋,说要检察童叔的死因。不料才过半刻钟,侍卫们便听到一声惨叫!大伙感觉奇特想去一看究竟,便见到屋门被砰地撞飞!然后……”管家看段凌一眼:“然后童叔便拿着剑杀了出来。”
段凌看去,只见到一堆残肢。管家一贯平静,此时也禁不住有些后怕:“只是,童叔仿佛有些……”他踌躇着说话道:“有些分歧平常。侍卫将他脑袋都砍了下来,他却还能持续打杀。我实在没法,这才命令让人将他剁成了渣。”
血自司扬眼中流下,森森月光之下,尤其可怖。段凌脸部肌肉微不成见一动,俄然抽剑出鞘,一剑刺穿了司扬的胸膛!
――好生恶毒的设想……只可惜,功亏一篑呢,司扬。
她终是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那谩骂似的话却还是在地盘祠里回荡。
司扬眼神涣散,脸上倒是暴露了一个漂渺的笑容:“段凌……你会有报应的……我会鄙人面看着你身败名裂……看你受尽折磨……惨死……”
段凌接口道:“粮仓。”
司扬只觉心沉到了谷底。流亡已然失利,她却反而安然了,干脆自梁柱后站出,冷冷看着阿谁男人上马,行到她身前。
段凌微微皱眉。司扬说完这通话,终是散了最后一股劲,气味渐微:“没想到吧?我晓得秋成全的身份不普通……别人何如不了你,他却与你旗鼓相称……”她的声音愈低:“我知你这些年假装得好,他不会等闲信赖我的话……可加上我这条命,却充足他衡量衡量……”
段凌微微点头:“连秋成全都没有发明,你倒是重视埋没本身。”
段凌利落拔剑。司扬再站不住,歪倒在案几之上。她开端喘不上气,神智垂垂恍惚,却闻声宝剑入鞘声,然后是段凌不带豪情的声声响起:“稳妥起见,司千户包涵。”男人再不断留,回身拜别:“那便祝司千户一起走好,我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