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应当是从大沽运粮入天津卫的。”
“是流寇啊!”沈廷扬冷冷地一笑,回身就大步往船舱中走去。他的这条沙船可不是浅显运货的沙船,而是一条战船!船面上有一层用厚厚的木挡板圈成的舱房。挡板上没有浅显的窗户,却开着很多黑洞洞的射击孔。根基内里下着瓢泼大雨,藏匿在舱房内的火铳手也能够开仗射击!
因而李过就决定一边围困,一边等候援兵——总要先给围上,别让崇祯、朱慈烺和吴三桂跑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来势非常凶悍,仿佛是要尽最大的尽力,将覆盖在天津三卫一带的硝烟、血腥,全都冲刷洁净。
如果说沙船帮沈家如许的明朝官商和清朝的那些官商有甚么分歧,那就是具有相称高的独立性,不是随便朝廷和官员拿捏的。
喊叫声响起的时候,名叫唐老四的大顺军千总正拄着根棍儿在低头赶路。他是唐通的部下,还是个本家。不过唐通命好,有世职能够袭,唐老四就命苦了,只能跟着唐通混,先是干仆人,现在当上了千总。而唐通弃明归顺后一向被李自成派苦差,部下也被大顺军老营押着当炮灰,油水更是一点也无,上高低下都怨声载道。
找船的差事是李过派给唐通的,目标是搭建浮桥,以便完整困死天津卫城。
在毛文龙的东江镇垮台后,沈廷扬又通过承接辽东粮饷运输和漕粮海运,持续称霸北洋海面。成为了能够和南洋十八芝海商个人分庭抗礼的海上豪强。
厥后毛文龙开镇东江时,沙船帮也出了大力,要不然孤悬外洋,又得不了多少粮饷的毛文龙不消袁崇焕去杀,本身就垮掉了——按照记录:毛文龙号为一军,岁饷八十万,皆从登州达皮岛中,而辽地统统参貂之属,潜市中土者,亦由登地内输。
唐通这个总兵爷的话也不像之前那么顶事儿,很多不是唐通嫡派的军官都不肯卖力,以是唐大总兵也只能教唆自家的嫡派刻苦受累了。
“他娘的,先打一铳,吓吓他们……”
李过和唐通的万余兵马,在三月二十六日时就开到了天津卫城外。因为天降豪雨,以是没有和守军交兵。而明军也不知是为了避雨还是怕了大顺天兵,归正都缩进天津卫城了。
开仗的当然是沈总舵主的帮众,四十支广东斑鸠脚火铳一起打响,一轮齐射就打翻了唐老四七八个部下。
沈廷扬这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昂首向那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卫河南岸的河堤上,正有一队兵士在冒雨而行,还拖着两条小木船。这队兵士都披着蓑衣,看不清礼服,不过却打着一面红底黑字的“闯”字军旗。
从某种意义上说,沙船帮和十八芝如许的海商个人,也和崛起于东北的满洲军事个人一样,都是明末大争之世中的新兴权势。
他一招手,大声道:“火铳能打响吗?”
以是唐老四这个千总爷现在只能冒雨出工,带着三四百因为好久没有拿到赏钱而怨气冲天的部下,沿着卫河寻觅船只。
甚么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可对于不了十八芝和沙船帮。就是端庄的大明海军(不算郑芝龙如许的招安海军)出马,必定也是打不过现在的沙船帮的。
在天津卫东面二三十里外,波澜翻滚的卫河水面上,一百余艘沙船,正扬帆乘风而进。领头的倒是一艘十丈长,两丈宽,船舷两侧有四十支长桨划水的大型蜈蚣战船。船艏之上,站着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男人打着雨伞,却遮不住被大风裹挟而来的雨水。丝绸的儒服都已经湿透,可他本身却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