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朝她点点头，提裙走了出来，奉侍的人都侯在院子里。
施乔往书案上瞄了眼，龙飞凤舞的草书，头两个字看起来像是张旭的《肚痛帖》，她深思着坐到太师椅上，曾姨娘给她上了茶，仍然是庐山云雾。
她笑着应是。
施远茂很欢畅，叮咛曾姨娘加菜，要留施乔用饭。
施乔前次来青竹巷还是一个月前，在静安堂吃的午膳，当时桌上有道酸汤鱼很合她的口味，就顺嘴夸奖了两句，没想到施二夫人竟然记得。
施远茂点头，起家去厅堂用饭。
葆真院是个三进的院子，有个穿玫瑰紫折枝斑纹褙子的四旬妇人站在第二进的穿堂等着，恰是曾姨娘，看到施乔出去，她亲热地喊了声“乔蜜斯”。
以是她都想好了，等着花今后请二夫人和二奶奶等人去猫儿胡同做客赏花，至于大老爷他们公事繁忙，就不打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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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远茂的书房古朴宽广，书架塞的满满铛铛，画缸里插满了卷轴，他站在摆满书墨的书案后，正在练字，穿戴件家常的深蓝色宝相花衣袍，面庞白净儒雅，若不是发间有丝丝银色，底子看不出已是年逾半百的人。
曾姨娘微愣，笑道：“您可真疼澜大爷的两个孩子。”
施二夫人笑呵呵搂着她，叮咛丫环告诉厨房晚膳加一道海蜇头拌鸡丝和一道酸汤鱼。
那但是前朝的珍品……
施远茂不觉得忤，笑着叮咛曾姨娘送她出去。
曾姨娘是施远茂的妾室，大夫人搬去别院后，就由她照顾大老爷的平常起居。
等她带着小丫环把饭菜摆在了厅堂的圆桌上，再去书房请他时，他还坐在太师椅上，指腹摩挲着茶盅在想事情。
施远茂喝了口汤，淡淡道：“承恩几个在我面前向来是谨慎翼翼，雨彤她们就更不消说了……还是雪娘姐弟俩有几分胆气，年纪虽小，却落落风雅，进退安闲……道芳有福分。”话到最后透暴露几分感慨。
施远茂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见施乔伸着脖子往书案上看，便笑道：“过来瞧瞧。”
刚送了施乔两盆宝贵的牡丹，又筹办送施竹一幅代价令媛的古画。
施乔的祖父幼年时与施远茂非常要好，这些年来，他们每次回京过来青竹巷，只要大老爷在家都会见一见，特别是施乔和弟弟施竹，很得大老爷喜好。
施乔大声应“是”，立即放下茶盅，小跑到他身边。
“大老爷在书房。”曾姨娘边说边引着施乔去了东配房的书房，隔着门帘子禀了声“老爷，乔蜜斯来了”就掀帘子请施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