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男装的夏初七,笑嘻嘻学着他的模样也施了个揖礼。
从岳父嘴里听了环境,心中虽奇特,兰秀才也没失了礼数。
“晋王殿下千岁,伸谢殿下千岁!”范从良也不知是至心感激赵樽,还是用心在她面前作秀,朝着驿站的方向膜拜着“咚咚”便是几个响头,那声音大得,估计比拜他亲娘还要利落。
这哭天抹泪的五姨娘不是别人,恰是那范氏之母,亲生女儿在驿道上被晋王殿下掌了嘴,还施了杖刑,肚子里头的孩儿虽产了出来,那范氏也去了半条命,寻了很多良医好药,却因身子亏损得重了,还是恶露不止,昨日锦城府请来的大夫说,恐是活不过几日了。
“血……仿佛……止……止住了。”
他说:“爷都准了。”
嗤!贱人公然厚颜无耻。难不成要让她替他打一辈子工?
夏初七心知凭这几句话要获得他的信赖不成能,好歹也得露上两手才行。
因嫌弃自家的字太丑,又懒得动笔,她让范从良坐在案前,轻松地随口一念,“炙黄芪八钱,乌贼骨四钱,生熟地各三钱二分,炒黄芩三钱,三七末一钱三分,草河车八钱。服三剂后,我再来为三蜜斯调补。”
“痛不痛?”
“吁!”夏初七长长舒了一口气。
悄悄一咳,夏初七吐了下舌头,“我说,呵呵呵,我算老几啊?爷您这么有品德魅力,为你做事是楚或人的幸运,我又何必要分开呢?”
“第一条准。第二条……”赵樽顿下,冷瞄她,冷冷说,“不准。”
“啊?”
“楚太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实在,夏初七向来不感觉自个儿怯懦。相反,她是一个大胆的女人。
“我?我是谁?范大报酬何吞吞吐吐?”
夏初七又摁住另一个处所,“这儿呢?”
次日起了个早,她安抚好傻子就遵循行动打算的第一步,径直往那清岗县衙门去了。
“神医,神医啊!”哭着喊着,屋子里“扑通”跪了一地。
虽说太医的品级不如他高,可儿家沾上了“皇”字,是能在宫里行走的人,是晋王殿下身边的人,又那里是他一个小小县令敢失了礼数的?更何况,殿下特地差了来为他的女儿治病,如此荣宠,那是祖上庇荫了。
赵樽谛视她半晌,渐渐放开了手,宽袖拂出来的冷风里,有一抹青草似的轻幽浅香,语气却带了一层薄薄的、浅浅的、凉凉的、听得见,却又无处可查的情感。
在范氏一家子的千恩万谢中,夏初七退出了宅院。刚过仪门左边,便赶上了仓促赶来的兰秀才。
“老爷!”皂隶仓促赶来,不待恭声问安,先抖抖索索的呈上一封手书,“晋王殿下差了太病院的医官来为三蜜斯瞧病……”
她奸医似的轻咳了一下,范从良当即会心。
“呵,这可说到点子上了。”夏初七轻笑,“第一,还我镜子。第二,放我自在。”
“范大人有礼了。”
夏初七故弄玄虚地捋了下袖子,淡淡说:“有楚某在,天然能治。”
“自行处理。”
“太医大人,快救救小女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一听得这话,那五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串串。
范从良不太敢信赖,可那手书上晋王殿下的龟纽金宝倒是真真儿的,吓得他直手颤抖。
夏初七莞尔一笑,又装腔作势的在她身上“践踏”了一番。她扎得尽了兴,范氏也更加镇静起来,“爹,娘。女儿,女儿觉着,好受了很多。”
看着她身上的青衣常服,范从良想当然的体味了。可却想不明白为甚么晋王殿下回绝了他送畴昔的十来位美人儿,却把这个貌不出众的妇人给留在了身边儿。是殿下好这一口,还是她果然是太医?范从知己里存了疑虑,可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今儿来的目标如何,既然她拿了晋王殿下的手书,也就由不得他一个县令来置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