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闭了闭眼睛,复又展开,死力压抑掉心底奔涌而上的恨意,缓缓走到他面前道:“你一向假装在夺嫡之争中保持中立,诸位皇子你一个不帮,实在早就跟景北楼合作了。冯远能如此等闲叛变,也是你压服的吧?不然他即使心有愤懑,但忍了二十多年,如何能够一时愤起敢做下逼宫如许的逆天之事!我记得,禁卫军副将赵之助曾经拜在你门下,是你的门生之一。”
余辛夷脸上充满了极顶的讽刺,像是看着全天下最卑鄙的人:“只是我不懂,你现在已经官拜正一品,内阁六重臣之一!他日封侯拜相只是熬资格的事。你帮手景北楼逼宫,即便胜利了,也不过封侯拜相如此罢了!你到底求的甚么?”
脑中一根长线逐步清楚:“怪不得明琪当初执意要嫁给景北楼,你只是叱骂,却没有本色性的禁止,乃至还请了喜娘将她送进了四皇子府!这对于最好面子的你来讲,底子是不成能的!遵循你的本性,该当趁夜悄不声儿的让明琪疾病猝死了才对!我当时还想,或许是你接连落空了几个孩子,终究找回了点父性,没想到……”
景北楼像是听到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笑起来:“八皇弟你在说甚么?让我下跪请罪?现在该下跪告饶的,明显应当是你们!你们统统人!”
跟着她话音落下,她身子蓦地向后一折,手中匕首方向骤变,飞速的刺向余怀远!
天子听完后,喉咙高低翻滚,几近一口血被气出来,大喝道:“岂有此理!你如何敢!如何敢!”
景北楼一声嘲笑,手用力一挥,立即有上千名流兵围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父皇可要息怒,不然伤了龙体可就让儿子我担忧了!”
余辛夷冷然一笑:“你我之间早就断绝了统统亲情,何来逆女之说?我现在,是为了我母亲报仇!”
父女之情?余辛夷笑起来,眼神如同孩童般清澈纯真,笑得乐不成支,仿佛要将前半生的好笑之处,悉数笑个洁净。终究笑完后,余辛夷歪了歪脑袋,终究启唇道:“好啊。”
余辛夷心中一动,目光在景北楼身上划过,又重归余怀远身上,俄然想到了甚么,她敛起深潭般的眸缓缓道:“除非……你很早之前,就是旬国安插在朝堂中的特工!”
哪怕余怀远反应再快,也没有推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针没入胸口,逼得他吐出一口血来:“你!这个逆、女!”
文帝的手用力指着余怀远道:“逆贼!叛徒!朕要将你炮烙、刀绞、五马分尸!”天子这短短几日受的刺激太多,本来就因丹药耗空大半的身材止不住晃了晃,皇后立即上前扶住他。
余怀远抚着长长的须发,脸上没有一丝被拆穿真脸孔的恼羞,反而面无神采得说道:“我就晓得,当年那些人要灭口灭得洁净,只可惜逃了阿谁产婆,哪怕已经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也让她幸运装死逃脱了。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又被你千方百计的挖了出来,实在是老夫平生独一的不对啊。”
常日里,此时早已惊骇的双膝下跪,五体投地向文帝哀呼告饶的余怀远,此时却涓滴不为所动,他神神在在的笑了起来,掀起嘴皮不急不缓道:“报酬财死鸟为食亡,我的好女儿,你说为父求甚么?我的好陛下,您又感觉为臣求些甚么呢?若不是有旬后的帮忙,我一介布衣只怕现在还在定国公府的脚底下恭维献媚,随便一个宰相门前小卒都能将我踩在脚底。知遇之恩,岂敢不报?”提及来冠冕堂皇,乃至还自有他一套事理,实在底子就他妄图繁华的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