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窃明 > 第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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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四我问你,不,我问你们四个――你们愿不肯意跟着我,跟着我去处建奴讨还血债,去亲手砍下努尔哈赤的首级,并用贰心头的热血祭奠你们的父兄?”

“为甚么?”此时黄石热血上头,底子没有平时的机变。

黄石右手把刀插在地上,左手遥指疆场:“你们听得见吗?”

风入耳不到歌声了,取而代之的满是厮杀声,黄石他们都瞥见后金策动了打击,远处山丘的红旗还在矗立。

明军纷繁席地而坐,用刀剑敲打着盾牌,弓箭手们也拿羽箭在铁弓上击着节拍。重伤的兵士只要还没有昏倒畴昔,也都挣扎着抬起上身,吐出口中的污血,挥动着断臂残肢,和大师同声唱起《邻家的女人》。

孔有德身前不远处,有一其中年军汉紧紧抱着一个重伤的青年兵士,看起来像是父子。听到孔有德的话,那看起来像是父亲俄然昂首大呼:

孔有德冲着黄石说道:“兄弟,带着这四小我分开吧。逢年过节莫忘了给大哥上杯酒。”

“他们在保卫我大明的军旗,但愿我和孔将军能安然分开,他们等着我们给他们报仇,他们闭上面前必然在望着南边,他们的英魂也会永久望着南边。”黄石重重感喟了一声,转头看着面前几个泪流满面地少年,心中的哀思不成按捺地从眼中溢出。

孔有德听黄石语气诚心,竟差点掉下眼泪,握着黄石的肩膀摇了摇:“好,好兄弟……”前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烟尘还远在视野的绝顶,但却滚滚而上天涯,黄石心中了然,起码也有千名马队正卷地而来。如果不是后金前军太骄狂,以为击败明军太轻松,本不会吃败仗的。不过,仿佛还是要垮台了。

“狼心狗肺。”孔有德奸笑起来,把佩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小崽子们放马过来,看爷爷是如何清算你们的。”

黄石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干甚么?”

黄石只瞥见孔有德猛地抽刀,架住了一柄砍向黄石的利刃,吓出一身盗汗的黄石仓猝返身,也拔刀在手,和孔有德并肩而立,两柄长刃一起指着那四个叛徒。

“且慢,”黄石俄然把刀刃垂下,他侧身而立,用心聆听那不竭被风送来的歌声,那歌声在战鼓和号角声中仍然不断如缕。

不等孔有德说话,黄石就抢上了一步:“都说了让小儿子随雄师队分开,你儿子为甚么还要留下。”

越来越多地明军也瞥见了这异景,兵士们胸膛中的沸腾热血,半晌又酷寒如同冰霜。

“黄将军另有甚么话要说么?”季四眼中迸出了泪花,手中的刀沉了沉:“没时候了。”

“不错,我们反了。我们要去投降。”为首的阿谁少年恰是季四,他腔调固然颤抖,但是指向孔有德的刀尖纹丝不动。

悄悄绕到东面的山丘,黄石躲在石头后向西张望,后金大队正在把明军包抄起来。西风劈面而来,后金此起彼伏的号角和人喧马嘶竟然不能压下明军的歌声,一首略带哀伤的情歌竟越唱越欢畅起来。

黄石瞥见那年青兵士断了一臂,软绵绵地倒在父亲怀中,有力地挪动了一动手臂,断肢也摆动了一下。季大哥仿佛想安抚父亲两句的,但一张嘴血就涌了出来,嘎嘎了几声就又闭上了。

那父切身边站出来一个少年兵士:“回黄将军,我侄子和母亲、姐姐们一起分开了,部属要和父兄同死。”

“你们英勇的父兄啊,建奴的刀会割下他们的首级,把它们挑上枪尖。但是他们的缕缕英魂必然会跟着我们去旅顺,会保佑着我们,会伴跟着我们。是的,必然是会如许的,他们必然要看着我们光复辽东,把建奴赶尽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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