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尚未过门便怀上了别人的孩子,鼓吹出去,宁王这块招牌一样蒙尘。
也不必再请府医来看诊了,任她自生自灭,最好这时便死了,更好到圣上面前回话。
想到此处,他一时立住了向外走的脚步。
那是沈风斓的母亲陈氏留下的遗物,放在她阁房当中,有专人日日擦拭。
方才王太医只是诊了脉,既不开药也未曾针灸,沈风斓落水至今足有一个时候了,就连一口姜汤都没喝上。
这一个沉痾不起,只怕以沈太师的手腕,是再也不会让她好过来了……
寂然的氛围当中,浣纱这一声悲坳至极的哭喊令人更加烦躁。
莫非是有人趁着那夜太师府人来人往,又见沈风斓不省人事,以是色胆包天?
轩辕泽拜别时还是笑意温润,如他一贯的贤王之名,云淡风清。
他的面色和缓了些,尚未开口,轩辕泽倒先点头附和了浣纱的话。
沈太师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瞥见沈风斓被暴徒欺辱,说到动情处就要落下泪来。
一个失贞还怀有身孕的女子,天然不能成为宁王妃。
浣纱二人受了这一番威胁,吓得只顾抹泪,点头如捣蒜。
如果她出面说话,想来圣上会给这个面子。
皇上亲身派内侍送来犒赏,就连皇上的几位爱子太子和宁王、晋王等也都在场。
贤妃是轩辕泽的生母,畴前在后宫当中,除了皇后以外便以贤妃为尊。
“必是如此。太师府治下严明,沈二蜜斯才名昭昭,决然不是那等浮滑女子。想来是有狂徒见蜜斯仙颜,暗生色心。”
这话正对了沈太师的情意,他宁肯沈风斓是被贼人欺侮,也不但愿是她和哪个男人暗通款曲。
他的口气仍然暖和有礼,话语里的杀机却令闻者细思恐极。
以你沈太师在圣上面前的职位,你若担不起,另有谁担得起?
轩辕泽亦道:“本王定会互助太师查出这个狂徒,不叫沈二蜜斯平白受屈。只是本王和沈二蜜斯的婚事……”
天然是狂徒,还是位身份极高的狂徒。
这般装模作样的说法,不过是要拉轩辕泽下水罢了。
方才还要提剑杀女,现在又哭起本身女儿不幸来。
不久前圣大将萧妃晋为贵妃之位,萧妃所出的晋王在朝中的阵容水涨船高,贤妃和轩辕泽母子便显得稍稍掉队了些。
他略深思了半晌,便筹议沈太师,“依本王所见,不如请沈太师上奏圣上,只说是沈二蜜斯流年倒霉两度落水,现在已沉痾不起……”
“是小女无福,不能成为殿下的良伴。现在……”沈太师觑着轩辕泽的神采,“殿下觉得如何是好?”
“只是……”
只要事主沈风斓还躺在阁房当中,毫无发觉,香梦沉酣。
他当时亲身在席上陪着,晓得沈风斓不过陪几位通家之好的女眷饮了两杯,就不堪酒力被送回了桐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