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九并不该声,明老爷瞪了苏氏一眼,说道:“让九夫人见笑了,老夫这妾室,没见过甚么世面,还请夫人看在老夫的面上别在乎。”
鹿九点着头堕入深思,这症状实在怪得很,不似病症,倒像是中毒!想到这,本来紧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夫人但是思疑……”他摸索的问道。
鹿九命白芷扶着明珠躺平,伸手顺次按压了她的胸肺以及小腹,“明蜜斯可感觉有哪处疼痛?”
“苏夫人是在质疑妾身的身份吗?”鹿九淡淡问道,面色平和,一双眼和之前无异,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甚是压人。
虽是弱不由风,可那骨子里的气韵却让鹿九愣了神。
鹿九刚迈进大门,便见一个一头珠翠,绯色衣裙的女子摇摆生姿的迎了过来。细细看去,肤如凝脂,媚眼如丝,真是生了副好皮郛。
一边儿的丫环忙去扶她,急声道:“蜜斯莫要乱动,这位是老爷请来的女医九夫人,特地来为您诊病的。”
他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才又持续说道:“夫人不知,老夫虽妾室很多,可膝下无子,独独占这么一个女儿,原配夫人又死于难产。这个女儿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这孩子性子随她母亲,从不恃宠而骄,反而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本想着等她再过两年,便将她许了好人家。谁料,这三年前染了一场风寒,竟卧床不起直到本日。”
明老爷引她到廊下,便愣住了脚步,眉宇间带着散不去的愁绪,沉声说道:“此处便是小女的玉珠轩,九夫人请便。”
“无妨。”鹿九淡淡的扫了苏氏一眼,便径直跟着明老爷进了后院。
“明老爷多虑了,且让妾身先随您去看看吧。”
明府。
鹿九见明老爷神采戚戚,不由开口欣喜道:“明老爷不必过于自责,自古祸福相依,想必明蜜斯此番过后必有大福。”
“可会头晕恶心,觉着身子乏力?”
苏氏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瞥了那丫环一眼:“罢了,我还能与你这没脑筋的东西计算不成!”说着,扭着腰肢进了后院。
不可!这类事万不能妄断,她得再细心想想才成。
她倒是不信,那么多名医都说有救的人,难不成还能让她一介妇人治好了不成?!
那丫环捂着脸,红着眼,垂着头,嘴唇死死的咬着,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
鹿九心下更加肯定了本来的设法,看着明老爷的反应,想必这明家后宅也是不如何清净的。眼下看来,这明蜜斯的病,恐是大有猫腻。
“老爷,您明天返来得真早,月儿陪您用午膳吧。”说话间,便缠上了明老爷的胳膊。
“对,的确只是一场风寒。当年找了很多大夫来看诊,都说是风寒。”明老爷说罢,当下心机一动,品了品她刚才那句别有深意的问话。
每次来这里,他都无颜面对女儿,想到她缠绵病榻的身子,另有那张毫无赤色的小脸,他的心便如同上了烙铁普通,滋滋的灼痛。
鹿九心中了然,接了他的话头说道:“明老爷,如果妾身无能,自会言明,毫不会误了蜜斯。”
鹿九面庞冷酷,眼神只在那女人脸上悄悄扫过,可跟在她身后的白芷倒是不依了,冷了脸斥道:“猖獗!我家夫人可容你诽谤?!”
这苏离国边陲广宽,奇能异士也是很多,可这女医,倒是她闻所未闻的。
一个丫环行色仓促的跑向后宅,攀着一个年青美妇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那妇人神采一沉,将手上的茶杯狠狠摔在桌上,抬脚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