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都没有夫人这般工致的伎俩,能把这铅用的这般精美。”鹿九叹了句,心中想着,真是大材小用,就这般心机,如果放在后宫当中,保准能给那婉贵妃找点事儿做。
“月儿如何不接着说了?”明老爷身子微侧,他身后恰是苏氏派出去的丫环。她手上还抱着刚从厨房偷出来的药罐子。
鹿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氏,指了指一边的丫环,说道:“白芷,去把她怀里那罐子敲碎了拿给我。”
“你是说,珠儿不是抱病,是中毒?铅中毒?!”
“对,铅中毒!”她之前便有此猜想,看到这罐子,之前的猜想便建立了。
明老爷“呵”的嘲笑一声:“我明家嫡女,也是你一个妾能脱手清理的?!苏氏,看来我常日里宠你来过了,让你看不清本身的身份了。”
苏氏瞪圆了眼,“你说甚么?”
“铅?”明老爷皱着眉,有些不解。
苏氏听罢,失了力量,软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央着:“老爷饶命啊……就看在月儿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儿饶月儿一命吧……月儿再也不敢了……”
杖责五十,饶是个强健的男人也能打断了气,何况苏氏。明老爷这是想要她的命。
那是一个石室,她被绑在一个刻满图腾的祭奠台上。心口钉着一把匕首,恰是她一向带在身边的那把。那鎏金的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碧绿的猫眼石,盈盈的闪着光。
说到这,一向默不出声跪在园子里的苏氏俄然大哭出声:“老爷,月儿冤枉,月儿一深闺妇人,安知这类东西呢!定是有人嫁祸给月儿的啊!月儿冤枉啊!”
“你说你冤枉?”鹿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的笑出声,“呵呵,明老爷,您如何看呢?”
这场闹剧,鹿九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明老爷一把推开她:“苏氏,你莫不是忘了,你当年是如何进的明府吧?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
鹿九沾了枕头便陷进了恶梦当中……
鹿九回到堆栈的时候,天涯已出现了鱼白之色。她揉了揉眉心,对明福说道:“明管家,费事归去与明老爷打个号召,就说妾身身子乏了,过午以后再去府上。”
“香菱,刚才问你的事情你若招了,老爷便饶你一命。”明福抬起香菱的脸,对她说道。
“我就是恨她,她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月儿不过是在替老爷清理流派!”
说着他走到苏氏面前,一把手捏过她的脖子,俯着身对她说道:“既然你恨,我本日便把这话说明白了,你们几个无所出,皆因抬进府那日喝下的那杯合卺酒。”
直到那人转成分开,她瞥见他银色的袍脚上,绣着的那三片翠绿翠绿的竹叶……
约摸着半个时候,明福亲身接了鹿九过来。
白芷回声,取了罐子,使巧劲往地上一磕,那罐子便裂成了三瓣。鹿九接过来,细细的看了好久,将那碎片递给了神采阴沉的明老爷。
“呵,听不懂?要不要我把你那位江湖骗子的表哥拉到你面前来认认亲啊!明府再大,也不是谁都能来分一杯羹的。你若像其别人那般,我自不会与你计算,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珠儿身上来!”明老爷话中有话的看着她。
最后嘲笑一声:“来人,将苏氏拉下去,杖责五十。”
“我十六岁便被你纳进明府,你如何下的了手?!”
明老爷点点头,“明福,送九夫人。”
“饶你?你可曾饶了我珠儿?!还等甚么!拖下去!”
明老爷看了她一眼,挥挥手。
苏氏嘤嘤的抹着泪,可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香菱被拖上来以后,她再也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