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只劝将军一言,”顾先生说道,“将军此事关乎出息,也牵涉到魏国的将来,另有保举将军的宋尚书,此事非同小可。但将军又不必谨小慎微,既然所调查之事不与百姓有关,那就干脆不要循着古法去做。”
陆允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他正昂首喝茶,待喝完时,陆允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顾先生望着远去的步队,伸手探了探杯中的茶。
“陆将军,”顾先生停了停,改了口,“是陆知府才对。”
那步队浩浩大荡,近得城门时,连守城的兵丁都吓的退到一边,不敢大声说话,陆允递出了上任的文书,兵士们略微看了一眼便仓促放行。
他在愁入了晋该如何办,入了曲沃又该如何办。临行时,宋尚书曾叮嘱过他,切不成流露此行真正的目标,对外便宣称是为了查访民情,用于登记造册的。陆允如何也不会想到,分开这都城后的第一个差事会如此艰巨,他曾做好筹办前去火线,最后当谕旨来的时候,倒是一封远赴曲沃的急敕令。
“我本来筹算离了兴平便去楚地的,我有个老友,曾在黄老将军部下,楚国灭后,他便留在那边做了这云来郡的总督,”顾先生喝了口茶,茶有些凉了,陆允为他添了些,“原想着年后会有一次变更,可不知为何便担搁了,本打算是四月时再去的,现在干脆仲春便来了。”
陆允张大了嘴巴,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顾先生摇点头,将茶一饮而尽。
“让将军绝望了,”顾先生不美意义的笑笑,陆允也仿佛没了问下去的兴趣,“顾某是来寻你,但不是为了同将军入曲沃。”
“寻我?”陆允惊奇道。
多年前,恰是他突破了瓮岭,才翻开了魏国冬出的大门。明天,陆允坐在瓮岭关前,却停止不前了。面前的士卒已经换上了魏国的礼服,细心的盘问过路人。陆允的手里攥着上任曲沃知府的通行令,却在这关前耗了有一个时候。凉茶铺的茶他已经喝下去两壶,却还是眉头舒展,苦衷重重。
“若按顾某之见,不如张扬些入城,奉告天下将军已经上任,做些模样给那些惶惑之人去看,他们若无干系,必不会有所行动,如果相干,那隐蔽的心机便昭然若揭,等他们出错,岂不好过将军苦苦去寻?”
说着,顾先生向那步队打了个手势,步队里的头叫上了大师,摘掉了那幡牌,幡牌上鲜明写着:
“古之调查民情,多是为官者不为官,以草芥之民奥妙调查,待本相明白时再以官之名惩办,将军是否也如许筹算了。”
陆允的脸敏捷变红了,他只得低下头不让顾先生瞥见,顾先生收住笑,说道:“将军,顾某猜想,这事远没有查民籍这么简朴吧。”
“本来是顾先生,”陆允一阵欣喜,“您如何到这来了,魏将军可好?”
“将军,此去定要谨慎,”他拍了拍马背,语重心长的说道,“另有一言,若将军赶上了难处,可去楼城寻张德旺将军,他是魏将军旧部,攻晋时也算将军部下,找他帮手他必不会推让。”
陆允点点头,朝顾先生行了一礼,便领着步队分开了。
“风将来,茶已凉。”
“那先生此番前来与我何干?”
他正伤神间,身边却不声不响的坐下了一人,他拿过茶杯,独自端起了陆允的茶壶,为本身倒满了一杯茶,在他前面,是一支约莫四十人的步队,他们手里拿着幡牌,幡牌被用布蒙上了,另有人手里拿着唢呐小鼓,此时都坐在凉茶铺外等候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