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朱唇微微翕动,却哑然于这呆滞惶恐的氛围中,不知该如何接话。
直到肯定了沈予没有性命之忧,竹影才叮咛护院们冒雨去请大夫。对外只说是知言轩进了刺客,沈予不慎在此受了伤。
而她早已分不清楚,颊上汨汨流淌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出岫不敢再持续想下去,那股惊魂与惊骇如此激烈,迫使她一起冲进了竹影的院落。大雨滂湃,迷住了双眸,雨夜当中她底子看不清路。颠仆了两次,手腕与膝盖跌得生疼,她却还是强忍着爬出去,恐怕本身再担搁一刻,沈予真的会就此丧命!
他使力抬臂轻抚出岫的脸颊,密意款款隧道:“挽之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你担忧云府,我何尝不担忧?晗初,我们一起给云府寻条前程,也给相互留出充足的时候。嗯?”
沈予面上立即浮起一丝严峻情感:“你想忏悔?”
想到此处,出岫有些惭愧:“你晓得我放不下,畴前我不想迟误你,才会多次回绝你的寻求。现在……我亦不知还要再策划多久,只怕还得让你再等下去。”
竹影在云府统领暗卫多年,刀伤枪伤见过无数,也晓得该如何措置伤口。简朴地为沈予包扎以后,他与出岫合力为昏倒不醒的沈予穿上衣服,又将他抬出这间屋子,勉强移到隔壁屋子里。
可沈予却……不!她已经落空了云辞,她再也没法忍耐落空的痛苦!
出岫兀自哭了小半晌才抬手拭泪,这期间沈予一向没再开口说话。出岫不敢去看他的炽热眼神,更怕想起昨夜香艳的每一幕。她低垂双眸朱唇紧抿,很久才抽泣地说出一句话,虽则抽泣,但很果断:“你若死了,我去陪你。”
敲开竹影的院门时,出岫已是一身泥泞。雨水顺着她披垂着的青丝漉漉流下,一身白衣早已脏得看不出色彩。这常日里国色天香、端庄脱俗的云氏当家主母,现在竟是狼狈至极!
可他还是昏倒着,神采却含带满足的笑意,仿佛他只是堕入了一场好梦当中。竹影几近能够设想方才产生了甚么,他觉得必然是沈予想要对出岫用强,而出岫奋力抵挡之际误伤了对方。不过这个设法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明白,此事毫不能再让任何人晓得。